被病娇缠上后(2)
她的视力由于时常在光线不好的环境下刺绣已下降了许多,眼眸蒙上了层雾似的,正无神地望着镜子。
整个人消瘦异常,秀丽的面容被辛劳消磨得颜色淡薄,指腹还有被针扎过的伤口,带有多年的老茧。
赵明月眼神投向地面的纸团,原主忍着疼痛也要写下,一定很重要吧。
月已爬升到夜空正中了,自原主被魏林害得摔倒已过去几个时辰了,他却不闻不问过得安心自在。
她揣上只写了两字的纸团,她一瘸一拐向魏林的房间走去。
魏林已经小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听见门响便坐起身,他面容俊美,今日中了状元的消息早惹了不知多少人的关注。
看见赵明月一脸狼狈,他的屁股焊死般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他下意识皱起眉就要训斥。
魏林却听见面前的人白着脸,轻声说:“我同意和离。”
魏林像是惊讶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打量了一番赵明月:“你说什么?”
赵明月眼神平静,直视着魏林说:“因为我一直不能怀孕,主动提出和离。”
魏林与赵明月对视,女子仍是他记忆中憔悴的模样。
但是她此刻决绝的眼神如同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似乎要一片一片剜下他的血肉。
魏林不自觉退了几步,想到自己终于能甩掉糟糠之妻,魏林还是脸上一喜,就怕赵明月反悔。
他急忙道:“你可想清楚了?我现在就去拿纸笔。”
魏林快速下了床披上长衫,找来纸笔,亲自研好墨,写下一份以赵明月视角的和离书,递过去说:“你签个字就行。”
赵明月接过来笔,看着魏林一脸的喜色,并没有着急动笔,她初来乍到并不识字。
这里的字虽与中文有相似之处,但以防万一她叫来了隔壁的书生,让他帮忙念出纸上的字并付给了他报酬。
读到和离书中魏林打算分给妻子二十两银子时,连与他们素不相识的书生都紧皱眉头
这是什么状元,考中举人都不止这点钱了,打发叫花子呢?
赵明月却很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
赵明月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魏林连这笔钱也不给,只怕她之后的路更不好走了。
赵明月点头,签下和离书,一式两份,各自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下手印。
和离书生效。
从现在开始,她赵明月和魏林就不再是夫妻关系。
做完这一切后,赵明月去收拾东西,拿了两件干净衣服,然后把细软放好。
她捧着从魏林那拿来的银钱,努力牵扯着脸上的肌肉,形容落魄的女子嘴唇勾起一抹细微的笑容。
总能活下去的。
等天一亮,赵明月便准备离开。
她看着手里写满字迹的和离书,只觉得最上头的字与自己揣兜里的字极为相似。
赵明月眼眸一沉,掏出了先前带着的纸团,上面两个字写得虽不齐,但还是能认出是“和离”的字样。
“原来你挣扎过……”
从穿越到和离,赵明月自始至终保持着冷静,这是她的职业素养。
但在看到这位姑娘死前一丝无力的挣扎后,赵明月止不住地哽咽。
孙母失窃案
次日天一亮,赵明月便背着行李朝县城里走去。
附近医馆的詹伯可怜她,说是他最近出远门,医馆可供她暂时居住,晚上会来医馆给她钥匙。
羸弱的春意侵袭了街道上的青石砖,青苔潮湿深翠,湿气攀上行人们急匆匆的裙裾衣摆。
县城热闹非凡,街上的小摊贩早已出摊,烨京里新状元郎的消息已传遍了,连洪县也不能避免。
路上的行人都在议论着这新状元郎真是俊秀非凡,皇帝已经安排了他过两日游街。
赵明月只惦记着自己的肚子,她花了两文钱买个素包子在路上啃。
她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酒楼饭馆需要下手之类的,她得先把自己安顿好。
在往前走,突然一阵毫无规律的鼓声响起,她止住了脚步。
鼓声断断续续的,敲鼓之人虚弱无力,看来不是青壮年在申冤。
赵明月愣了下,寻声望去,一个穿着布衣的老太太正拿锤敲鼓。
她再抬眼,门匾上清晰写着“衙门”二字。
一股灵光快速闪过。
赵明月两口吃完包子,大步跑过去,她脸上堆出笑意:“奶奶,您在这里干什么呢?”
老太太放下击鼓锤,许久没有人让她倾诉了,她眼皮深迭着两三层褶皱,看起来疲惫极了。
“我家里的十两银子被偷走了,村子里的人都看见是石磊那个王八蛋偷走的,可他不承认啊,那是我给儿子治病的钱!
没了钱!我儿子就只能等死了呜呜呜……”
赵明月眉毛微妙挑起,她扶着气喘吁吁的老人:“奶奶,您再仔细和我说说。
老太太是石溪村的人,自小在石溪村长大,丈夫很早便出意外去世了,只留下她和年幼的儿子。
老太太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好不容易看着儿子学了门手艺。
没想到儿子突然瘫痪在床,成为废人一个。
老太太便四处求医问药,好不容易凑齐钱财,可这些年攒下来为给孩子治病的钱却被偷了。
上报官府又因没证据而被屡次打回,这让她怎么甘心。
所以老太太今日鼓起勇气,早早来到衙门击鼓鸣冤。
在老太太说话的间隙,周围也不断涌来好奇的人群,在听完老太太的话后,他们都顿感愤怒。
“衙门怎么回事儿?都敲这么久了还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