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缠上后(4)
整个衙门也开始变得格外干净。
……
长安街南街口,一辆华贵的马车缓慢行进着,马车中坐着一名身穿紫色锦袍的少年,似是漫无目的地巡视。
紫色是尊贵的象征,但他就算不穿锦衣也难掩自己的身份。
少年周身的气质是天生的矜贵,容貌昳丽,眸若点漆,唇若涂朱,眉眼间春意常驻,流连忘返。
他身子骨似乎不是很好,已经是春日了,马车内还铺着厚厚的异域毛毯,他紫色锦袍外裹着黑狐毛的大氅。
马车的窗纱被一旁跟随的小厮掀开,他小声道:“王爷,吴家的那个案子一直没有动向,方老爷昨天亲自上门说过,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少年沉沉“嗯”了一声,挥手让他退下。
马车的目的地正是衙门,还没到就看见衙门门口围了一群人,而这群人完全不同于往日的热闹,十分安静地站着。
里面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低沉轻吟,像在唱什么。
小厮一愣,疑惑道:“王爷?”
少年抬手止住他的话口,轻声笑道:“这热闹不好看吗。”
两人无声站在最外圈,里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拿着绳子晃动木簪,同时嘴里轻声念叨着什么。
赵明月出声缓慢:“……放松,你的身体和灵魂正在随着云朵慢慢上神,你碰到了云朵,触感十分柔软,你觉得很放松……”
赵明月控制着木簪晃动的角度和规律,在看见宋晨的眼睛明显放空后,说:“…突然,云上出现了一扇门,你抬眼看去,看清楚后发现是衙门。
你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和往日的兄弟们打了招呼,吃了晚饭,回到自己的床上,安静地躺着……”
在所有人都屏息的时候,赵明月问出了问题:“告诉我,昨天半夜的时候,你吃了什么?”
方陈还也紧皱起双眉,等待着接下来的回答。
宋晨微微张开嘴,思索片刻后,用清晰又放空的声音回答道:“我和老爷一起吃了厨房剩下的挂面。”
方陈还抚着胡须的手顿了顿,脸色一变。
赵明月得到答案,继续道:“好…然后你感觉到困了,闭上眼开始睡觉,你又做了云朵的梦,然后梦醒了。”
赵明月收回手,宋晨闭着的眼缓缓睁开,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坐起来。
赵明月回头看向方陈还,道:“宋晨昨天半夜和你一起吃了厨房剩下的面条,老爷,回答可正确?”
方陈还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深意,好半天才道:“回答正确。”
孙母失窃案
赵明月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方陈还沉思片刻,道:“把人带上来,交给她处理。”
跪在一旁的老太太屏气凝神了许久,闻言眼里含着希望,围观的群众更是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与此同时,站在最外圈的小厮感觉有些惊奇但又不明所以。
倒是少年品出了些什么,继续看向里面。
很快,石磊被衙役带上来,强行捆坐在躺椅上。
石磊挣扎得厉害,周围的声音也十分嘈杂。
赵明月看向方陈还,方陈还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再次拍响惊堂木,整个衙门安静下来。
赵明月按照先前的步骤在一起举起手中的木簪,一点点晃动着,嘴里开始轻声描绘着她给石磊创造的梦境。
很快,石磊便闭上了眼。
赵明月说:“…孙秋水家的大门打开,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石磊喃喃道:“我进了孙家的门,看见孙秋水在睡觉,然后偷走了孙秋水的十两银钱。”
“夜色已深,十两银子可是笔巨款,你怕被发现对吗?把钱藏在何处。”
“放在后山上破庙的大槐树底下。”
话音一落,周围人猛然睁大眼睛,连带着老太太都激动地想要说些什么。
察觉到周围异动,赵明月抬起头,扫了一眼周围。
虽然已经瘦到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漂亮。
眼里所拥有的平和让周围人愣了下,下意识闭上了想要惊呼的嘴。
赵明月收回视线:“好,你感觉到有点儿累,你想睡觉。
你闭上了眼,慢慢的慢慢的,睡着了,雨滴滴答答落下,你醒了。”
石磊恍惚睁开眼,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下意识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赵明月已经转了身,对上台上,道:“老爷,石磊拿走的那十两钱,在石溪村后山破庙的大槐树下面。”
方陈还对上石磊猛然煞白的脸色,石磊口中念念有词:“不可能,不可能……”
方陈还顿时冷下脸来,连老人家救命的钱都偷,真是丧心病狂。
他冷声吩咐道:“宋晨,去,带人把钱拿回来。”
宋晨这次的速度要比之前快很多,不到半炷香的功夫,被石磊藏在着的十两银钱便被带了回来。
装钱的布袋上还绣着孙秋水亲手绣的“孙”字。
人证物证都在,石磊整个身体突然没了力气跪伏在地上,再没了狡辩的想法。
方陈还冷哼一声,道:“石磊,你可知错?”
石磊浑身颤抖道:“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小人想娶媳妇儿。
可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小人就想拿钱娶个媳妇儿而已。”
方陈还道:“你偷了孙秋水儿子的治病钱,在堂上多次询问时不仅不承认,反污蔑孙秋水陷害于你,你可认罪?”
石磊俯首颓然道:“小人认罪。”
方陈还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念道:“石溪村石磊,窃取孙秋水十两银钱,污蔑孙秋水,两罪并罚,杖责三十大板,关押五天以作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