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缠上后(46)
“阿殊,小心!”赵明月惊呼,燕殊余光瞥到了面孔狰狞的男子,但他只是侧了侧身。
“噗嗤”一声,匕首尖刃深深没入燕殊胸口处,少年一下子容色苍白,微不可闻地闷哼了一声。
燕殊抓住想要逃跑的鲁贺的手,一点点将匕首拔出,匕首上的血珠一滴一滴地往下坠,他一脚踹断了鲁贺颈椎骨。
燕殊紧紧地捂住自己的伤口,血水还是从指缝中流出来,染红他的衣襟。
鲁武感到自己脖颈的压力逐渐减小,他一把抓住燕殊的脚踝将他摔远。
鲁武手持大砍刀,眼里恨意滔天地朝缓缓起身的少年走去,燕殊握紧了鲁贺的匕首,戒备地看着他。
就在他们交手的关键时刻,一阵铁栅栏沉闷的声音响起,赵明月已经悄悄来到了铁栅栏边,她咬牙奋力敲击着铁栅栏。
一听到这个声音,光头男人感到身体不瘦控制地僵住了。
“就是现在。”
燕殊干脆利落地将匕首钉入鲁武心脏处,滚雷一响,银色的闪电照亮了燕殊嗜血鬼魅的面庞。
他轻笑了声,在鲁武耳侧边说道:“听到了吗,她说就是现在。那请你去死吧。”
赵明月见鲁武终于死了,双脚发软地跌坐在地面。
很快,她看到了情况不容乐观的燕殊,赵明月赶忙扶着墙站起身走到了少年身边。
燕殊浅色的衣衫被染上一大片血色,像是绽放的血花,都难以辨别伤口的位置。
少年眼神失去焦点,他轻喘着气,在周围寻找赵明月的身影。
赵明月颤抖着伸出手指在他胸口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片粘稠的血液。
赵明月满眼通红,浑圆的泪珠挂在睫毛处,一张清丽的脸略显狼狈,她还想要去看伤口。
燕殊却突然拥住了她,他力道很大,仿佛要把她完全揉进自己的骨血,他就像是攥紧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再也难以放开。
少年冰凉的长指掠过乌发,顺着她的眉眼往下,最后紧紧箍住她的肩。
“还好还好……”他喃喃着,言语间带着失去明月的后怕。
燕殊算计好了鲁贺袭击他时怎么样既不致命看着又很严重,算计好了姐姐会可怜他,但他没算计到自己不想让姐姐伤心。
“姐姐,我厉害吗?不该给我一个奖励吗?”
燕殊刻意以轻松的口吻转移赵明月的注意力,眼眸含着盈盈水色,极为热烈地看着赵明月。
赵明月犹豫了一下,片刻后她轻颤着抬起伶仃的手腕,眼神中带着轻柔的怜惜,抚着燕殊的头。
燕殊愣住了,很快,他惊喜地眨了眨眼。
少年像个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狗般蹭了蹭赵明月的手,乌润的发触感柔顺。
一片荒芜血腥之中,唯有他们二人紧紧相拥。
刺痛
荒山一片洇湿,风筝线般的雨丝在风中飘摇着,难以洗去地面的血腥。
其他土匪失去了首领这个主心骨一下子作鸟兽散,他们神情慌张往兜里尽可能塞满了各色金银财宝。
土匪们逃跑间被士兵们捉住,还在挣扎的当下便被就地正法,血色的刀光劈碎他们的生命。
还有的土匪来不及看路便被满地的尸首绊倒,眼瞳很快便如同身上的珍宝一般微微放大,只剩无机质的灰暗。
马车内,钱大夫帮助重伤的少年上药包扎好后还替赵明月把脉施针,钱大夫将银针一一收好放入箱箧内。
他温和地朝赵明月说道:“在下还奇怪前几天怎么箱箧内的银针怎么少了一根,原来是王爷拿去查案去了。”
钱大夫作为王府里的老人了,还是第一次见永安侯如此不顾自己的安危,孤身一人去救人。
“不过在下已经补上了,新的银针用得也顺手。”钱大夫瞧见赵明月微变的神色,摆摆手又补了一句。
钱大夫内心叹道,都是好孩子啊……
钱大夫招了侍女来,他接过准备好的药膳放在小案上,叮嘱了赵明月记得喝后便离去了。
燕殊昏迷时也不愿意放开赵明月,赵明月一只手被他攥在掌中,另一只手端起药膳,不疾不徐地喝着汤。
风雨如晦,马车挡去了所有风雨往永安侯的山庄赶去。
“阿殊?”
不知何时,少年眼眸睁开,清醒了过来。他没有出声提醒,而是默默把自己脆弱的脖颈送入赵明月的手下。
赵明月感受到了指尖触碰的有力跳动的脉搏,她抬起手指要挪开却被燕殊紧紧握住,虚虚地搭在脖颈处。
赵明月放下碗,开着玩笑道:“怎么,阿殊是要我掐死你吗?”
不料燕殊抿唇思考,他脸上带着虚幻的甜蜜道:“那姐姐掐得重一些,我要带着姐姐给的痕迹死才好。”
他幼时被掐过很多次,皇帝单手掐他时的完全掌控,梅妃双手掐他时的愤恨。
燕殊小时候常年带着伤,他最是厌恶脖颈上有伤时宫人们异样的眼光,夏日时他也会翻出不合宜的棉衣穿上,拉高衣领遮挡脖子处的伤痕。
后来,他亲手杀了皇帝……和梅妃。
他还记得那日是隆冬,按梅妃的受宠程度她的殿内自然犹如暖阳烘照的春日一般,而燕殊又被太子授意落水后扔到了冷宫内。
冷宫内,小燕殊面上毫无表情地拧干自己沉重衣物上的水,他抬眼看到了一身宫女装的梅妃。
冷风生生刮着人的硬骨,却摧不毁梅妃的风骨。
她的脖子有一道深深的血痕,梅妃苍白的嘴唇颤抖,趿拉着眼角,她被娇养的手指上是精致的护甲,这是皇帝喜欢的款式,他逼着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