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缠上后(96)
那定是这位在吴灼身后的姐姐了,临嘉道着歉:“是临嘉失礼了,拜见这位大人。”
说着她拱手高举,准备作长揖礼。
她没听错的话,这可是县主啊,明月忙摆手拒绝。
临嘉县主一张圆鼓鼓的脸,眼眸总是不敢直视他人,只敢在他人不注意时稍微抬眼观察对面,如同小鹿一般怯生生的。
她大概身上还带着病,两颊有些病态的红。
看到临嘉县主的那一刻,吴灼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
赵明月的眼眸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她是明白吴灼为什么要延迟出发的日子了,原是在等人。
“小舅舅,我可以……”
“去吧。”
燕殊点点头,明月正朝他走来,她也有意给两人留一个私密的空间。
燕殊抓到了明月的手,他带着明月去了书房。
书房内窗明几净,竹榻茶垆,房内供一古铜香炉,桌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右后侧摆了两个缅花式亮格柜,陈放着古董与书籍。
等到两人独处的时刻,燕殊又眼眸亮晶晶地索抱,明月当真搂了他之后燕殊笑容更甚。
“临嘉县主是你侄女?”明月抵着他胸口,语调微微拉长,黑而亮的眼眸倒映着些日光。
燕殊看着怀中人求知欲茂盛的眼眸,低低地笑着。少年掌心贴着明月稍温的侧脸,明月眨眨眼,没动继续等待他的回答。
“她是齐婴长公主的女儿,齐婴长公主是我长姐,齐婴是她的封地。先帝死后她便一直住在封地。”
燕殊说着自己走到书房黑漆圆角柜旁,打开了上面的锁,找出了有关齐婴长公主的卷宗好让明月看个仔细。
不知过了多久,燕殊见天色又暗下来,料想又会有雨,暗暗嘱咐小厮送了披风过来。
靛蓝的绸质布料在明月掌心滑过,这位齐婴长公主实在低调,原书里讲的也少,她对于她的印象就很模糊。
“所以,临嘉县主是从封地赶过来的?”
燕殊默默点头,明月听了之后忽然感慨着:“年轻人就是有精力啊。”
不过是为了谁这么有精力便难说了,燕殊目光如白刃般阴沉,齐婴长公主近年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说起来她知道些当年先帝死亡的真正原因,对着永安侯这个自己没见过几次面的皇弟多了几分忌惮。
临嘉县主与吴灼情深意切,这么千里迢迢也要来见吴灼一面,其间或许有些对吴灼的情意,但更多的是代表齐婴长公主的投诚。
齐婴长公主认为燕樾这皇位坐不稳,大梁翻天覆地就是这几月的事了,她笃定燕殊会赢,便派了临嘉县主来表明自己的诚意。
“真是羡慕他们。”燕殊收回思绪,眯着眼笑了,眉宇间隐去深沉,面上装得很是乖巧。
侍女站在门外,得到燕殊的首肯后她才进来换了香炉内烧尽的香,明月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闻着馥郁的香气,燕殊淡淡地抿唇,吴灼应该已经谈好了。
“姐姐,我们去催催他们吧。”燕殊嘴角微弯了些弧度,像是兴致上来要去捣乱的孩子。
他们走回后院时,临嘉县主已经和吴灼讲完话了,临嘉县主像是放下了一个重担,面上是藏不住的轻松。
倒是吴灼又变得沉默起来,低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是为吴灼践行,临嘉县主又多留了一会儿,等他们用完膳之后,燕殊不便去送吴灼。
夕阳西下,吴灼出发时的声势浩大,他如入京时那般骑着深黑油亮的马匹,身后是等待着他的士兵们。
斜阳打在他的盔甲之上,京郊外天地广袤而沉静,有燕樾指派的官员给他送行。明月与临嘉县主远远地目送他离去。
暮色已经模糊起来了,沉默地跟着吴小将军的队伍在一处森林里就地休息。
主营帐内还有烛火微光,吴灼并没有因为一路行军的疲劳休息,他擦拭着自己的重剑,在等待着什么。
黑暗之中走出一个与他身形相似的人,吴灼若有所察地抬眼,看到了一位面色平平的男人,他的长相丢在人群中就像是水滴进了大海中,马上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灼擦拭重剑的手顿住,他以探究的目光看着向他行礼的暗卫,只见暗卫拿出了一张如同脸/皮一般薄薄的面具,面具塌软在他手中。
下一刻,暗卫便像是变戏法一般带上了面具,暗卫再抬头时,脸已经变得与吴灼一模一样,至亲之人都难以认出来。
吴灼嘴角笑意加深,他将自己标志性的重剑交给了暗卫,自己则接过暗卫恭敬呈上的又一张面具。
“明日带军队前往彭丹,扮好我,与我父亲说清计划。”
而自己则会秘密携带亲兵,与临嘉县主已经说过,从齐婴借道,回到旭通,蛰伏在那个大本营,直到王爷下令。
暗卫点头表示接收到了命令。
吴灼毫不犹豫地带上面具,他的脸剎那间变得平平无奇。
……
与此同时,彭丹夜色深深却并不平静。
战马嘶鸣声与铁蹄踏过地面的声音杂乱,吴慎沉着脸色翻身下马,在一堆重迭着的尸体之中翻找着。
终于,他找到了一士兵,士兵年轻的脸上满是被刀剑伤到的疤痕。
士兵活着时拜托过自己若士兵死了,帮他告知一下家人。
吴慎杀了一整夜,手上的血腥气早已渗透皮肤,他脸上没有出现一丝嫌恶的表情,在士兵身上翻了一阵,总算翻出了士兵紧贴在内里衣物的香囊以及和香囊一起放着的信件。
到时他会将这香囊和信件交还给士兵的妻子,吴慎面无表情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