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反派(181)
红帐起了波。
神虞并不后悔,她只是喝多了,难熬沉沦的诱惑。后来却又觉得,这种诱惑并不足矣让她深陷,意乱神迷。
赢厌不同,他是个不知餍饱的魔。
天起了鱼肚白,神虞道:“本尊实在是累了,歇息吧。”
赢厌精神抖擞,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道:“无妨,这次我在上面,阿虞可以一边歇着一边享受。”
神虞与山下女儿家不同,此事于她很是伤精气。偏赢厌才知其中滋味,自是不肯罢休的。
天光大亮,新房门外,几个穿着厚袄的宫人正在拿扫把扫雪。
周不言从太和殿而来,似是才醒了酒,向檐外扫了扫日头,打着哈欠向几人摆手,示意宫人下去。
她先前追随六代神女,山上山下风流一生,自认很是理解同为女儿身的神虞。
都是女儿家,赢厌又长成那模样,年少得美夫怎得不风流。
她年轻时,也曾一入罗帷不知外间岁月,很是能理解神虞。
红拂从她身后走来,蹙眉看向紧闭的新房门。
周不言笑道:“左护法当开心,神女在里面与神子呆得越久,下代神女的事越是妥帖。”
红拂乍然冷了眼,冷声道:“本护法只在意神女!”
周不言被她冷声一斥忙低了头,讪讪道:“护法莫气,是周不言多嘴了。”
心底却道;左护法这通脾气来得好没个缘故。
她作为左护法,不应比她更期盼看到下一代神女的诞生吗?
绿梧环着卫灵腰身,站在两人身后,深蹙着眉道:“灵儿,为妻与红拂一起长大,却是越发看不懂她了。”
卫灵做阁主数年,百国情报从她手中过得无数,各种事见得多了,发现些端倪,想到自家妻主这张嘴,也不好多嘴。
只是道:“妻主,神女成亲了,红拂甚至要比妻主还要大些,也该有个家了。”
绿梧揽着他腰身向来时路走去,愁心道:“你当为妻没劝过吗?她一日推一日,推到今日是奔着做光棍去的。”
她们云榭天的男儿多着呢,再不济,山下也有。偏红拂心思只在神女一人身上,任是谁都不放眼底。
两人一起长起来的,而今从彼此师傅手中接了位。少时的感情纵要好,到了今日,又能剩下多少。
她总不能逼着她娶亲吧。
新房里,神虞向外看了看天色,道:“本尊还有政务要处理,你可要随本尊一起?”
赢厌趴在她身上一副没餍足的饥渴,不满道:“明日再处理不迟。”
神虞将他放肆游离地手打开,半撑起身道:“下去。”
赢厌顿时眸光潋滟,蛊惑望着她:“阿虞,我伺候得不好吗?”
神虞有些心虚,含糊道:“挺好的。”
可再好她也不能忘了政事。
大雍才建国,多少事在等她。神阙离开前说了那样的话,外面又不知要生什么样的动荡,她总要盯着。
赢厌听到她含糊的尾音,自觉滑到她身下,伸出了舌头。
神虞不是个好色之人,实在是因赢厌伺候得过于好了,让她颇有几分欲罢不能。
古人言:食色性也。
她违背天性,定要清心寡欲,一旦知了其中滋味,便难舍了。
红鸾帐内,她玉面陡染绯红晕,一头黑发披散在身,也有了沉沦的堕落态。
赢厌嘴唇晶亮,抬眸看她一眼,再难压魔性,覆她身上,在她耳畔沉沉道:“阿虞,赢厌是你的人,愿为你死。”
神虞感知到了他的动情,转而将他压在身下,抚上他脸,温柔道:“赢厌,你记住,本尊要你活着,永永久久。”
红帐艳色荡漾着,断续的快意,带着动情,将天地拉入另一个黑暗。
赢厌不知餍足的第三日。
红拂站在门前道:“神女,摄政王赢祁失踪了。”
相隔房门,神虞的声音很是沙哑,道:“知了。”
红拂呼吸一窒,缓了许久才压下心底酸涩,尽量让自己平静道:“属下在外面等您。”
赢厌伺候着神虞换好了衣衫,小夫郎模样牵着她手,从上书房走出,道:“他一个人可跑不远。”
他碰巧了解赢祁,了解神阙,很难不往两个同样恨他不死的人身上想。
神虞觉他说得有理,点头道:“你觉,两人此时最想做什么?”
赢厌冷笑一声,不着痕迹往红拂身上扫了一眼,道:“天底下想杀朕的人多了,可就凭他们,只能被朕所杀。”
神虞微微攥紧他手,轻声道:“赢厌,天下又要乱了。”
她看得比赢厌要远,赢厌认为这场乱是针对他而来,她知,这场乱其实是针对她而来。
她教过神阙,身为帝王,得不到的东西,必要毁去。
显然,她教出得钟离阙是个好徒儿,定然将她这话记在了心上。
红拂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眼睫低垂,仿似,仅仅是为了禀告赢祁失踪的消息,才敲响了新房门。
上书房。
一群摆脱了前朝余孽之名的臣子们,自打知晓赢祁失踪后,便扎根在了上书房,兀自惴惴不安。
因是神女亲口之言,让日月换了新天,他们作为沥国的臣子,算得上是欢天喜地做了雍国臣。
赢祁皇帝没做成,又是蛇蝎心肠,谁知会不会记恨上他们?
他们可是拖家带口在明处做官,赢祁藏在暗处,手里又有兵权。神女与皇上他自然暂时不敢,弄死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神虞迈步进了上书房,没等坐在龙椅上,大臣们便跪了下来,高呼:“神女,赢祁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