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重生之后全员火葬场(110)
她这么一说,众人也理清了魔族忽然进犯的原因。
这段时日,紫苏被曲向梦挟持,魔族寻不到紫苏,又不敢堂而皇之的在仙境寻找,以为摇光故意扣人,不得已才倾巢而出,与摇光一战。
紫苏与玄鹤离开之后,云彻将瀛州发生之事,写入信中,告知帝主。洛琼雪也将战役进度写入信中,以灵符密传至各军手中,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曲余年和曲向梦被流放的那一天,瀛州下了场大雨。几乎整座城的百姓都出来目送,曾经的小渔村,是在曲余年手中繁荣起来的,也是曲余年教他们打造兵器,应对魔的袭击,曲向梦平日待百姓慷慨,有人伤心,有人愤慨,大多百姓心情复杂。
溯荒岛像是曾经的小渔村,一切又要从头开始。对一般人来说,应当是噩梦,可对他们二人来说,若能走出过往,未必不是新生。
云碧屿收好海神石,出来几日,已然想回流云峰了,与云彻与洛琼雪告别。
云彻撑着把素淡的伞,与洛琼雪走在雨中,看着如注的雨幕出神。
这便是仙魔之战的结局了吗?不费一兵一卒平息了战火?他应该开心,可他知道摇光真正的结局是惨败,眼下的平静更像是风暴前夕。
曾经为了接近她,他推演过她的前世今生,因此也知道,她的结局。
可他如今不愿让她受伤,想和她一起面对危险。
可更多细节,他也是不知晓的。
洛琼雪见他出神,以为他也想回流云峰了,“此事已了……”
云彻温润的音色宛如冷泉之水,轻轻打断了她,“战事已定,不如簌簌随我一同回流云峰可好。”
在他眼皮子底下,总是安全的。
可这时,雨中传来一道加急灵符,冰冷的雨珠被飞速切开,冷水与灵符溅进她手中,她打开:流桑已攻陷北方边境,速回。
洛琼雪目光瞬间一滞,北方……
可先前为了应对倾巢而出的魔族,北方主力军已南下。
即使现在立时回援,从南到北,路途遥远,路上也会耗尽精力,况且最坚固的边境沦陷,再加上摇光战士本就善守不善攻,无论如何,这一战处于劣势。
可流桑虎视眈眈已久,为何突然出击,为何会知晓摇光应对之策?
此时突然出击,像是拿准了摇光无法快速反击,也是攻击的最好时机——也确实是最好时机,毕竟魔族已退,前来支援的势力已然准备回到北方。
所以,流桑突然发难,真正导火索是,知晓魔族不会再犯,可退兵一事只是口头约定,尚未达成协议,流桑动作如此快,更像是安插了眼线在身边。
首先排除云碧屿和云彻,排除曲余年、曲向梦,他们为回忆所困,连荣华富贵与后世声名都不在乎,更不会成为谁的棋子。
排除下来,便只剩紫苏和玄鹤了,这两个人,亦正亦邪,她对他们也不甚了解。
可究竟谁是,眼下也无法查清。
云彻看完密信,道,“我即刻动身,去昆仑求援。”
“流桑现在只有野心,综合战力并不强。他们的战神沉眠已久,此次定然不会出战。”
洛琼雪没问他用什么方式能请出避世的昆仑,但总归多一些胜算,便叮嘱:“万事小心。”
云彻清隽的身影立在雨中,凝视她片刻。
他本想,接下来也要陪着她,与她一同面对危险,可眼下战况危急,又不得不分开。
他想起了仙尊之死,他不知道下一次危险何时出现,但他总是不放心的,也叮嘱她,“簌簌,答应我一件事。”
“留在北方战场,别去魔……”
可他说出口时,却遽然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扼住喉咙,他感觉胸腔中的气息在急速流失。
脑海被一只无形的手翻搅起来,像是在检查他脑袋里的记忆。
顷刻间,雷电交响,暴雨如注。
再强者,于天地之间,也如沧海一粟。
试图改变历史,扰乱天地法则,自会有天降刑罚。
云雾笼罩在二人之间,云彻握住伞柄的指尖发白,素白的伞无力的微微倾斜。
洛琼雪忙握住伞柄,疑惑的看向他,那一眼,温柔又清冷,美得像镜花水月。
他眼眶发红,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字一顿,颤抖着声线:“……别去……魔……域……”
洛琼雪虽有疑惑,但见他郑重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魔族已退,魔族有何可去。
“答……应了……可要……做到……”
她向他靠近,想问他怎么了。
他却忽然推了她一把,消失在她面前。
洛琼雪撑着伞,怔立在原地,似在茫然,他为何离开得这样急,或许他去昆仑了,便也动身往北方。
离开时,却未发现,身后的海水已被侵染得深了几个色度,海底深处涌动起墨红。
而此刻,云彻并没去昆仑。
他方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她,只是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身死道消的丑态。
滚滚天雷在竹林上空聚拢起来,鸟雀惊飞。
云彻摔在泥泞里,衣衫被冰冷的暴雨浇湿,素日不染一尘的青衫深陷进泥泞里。
他先前讥讽时微明我行我素,自会有天降刑罚,可万俟期归并无记忆,时微明不知道曜宁仙尊的结局,他即使露面,却并未改变历史。
带了记忆的人,才最容易改变历史,引来刑罚。他明明知道的,他明明想和她一起面对困难,避免刑罚的,可分离之际,他无法做到明明知道她将有危险,自己却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