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宫斗文里的早死皇后(40)
松江府的府试中,温从知夺得了头名,将来可谓是前途无量。
陈老爷选择与温家一同进京也是明面上朝温从知示好,他们二人全都心知肚明。
“贤弟今日怎么有雅兴找我小聚,江水滔滔,合该与佳人相伴吶!”陈老爷开口打趣温从知,他也亲眼看见了孟清晚上船。
温从知但笑不语,只请陈老爷坐下,品尝从江中捞出的鲜鱼,又举起酒杯浅啜了一口酒。
陈老爷这便知道他不想谈及女眷,止了话头,随意聊起他们临走前发生的新鲜事。
温从知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偶尔插一句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只是他手中的酒杯一直不曾空过。
“听闻京城这一年来都不平静,有不少大官被抄家灭族,说心里话,为兄若不是攀上了尊贵人家的路子,也不敢到京城开铺子。”喝了两杯酒,陈老爷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几分他在京城的门路。
温从知含笑听着,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追问。
见状,陈老爷就知道他对那所谓的尊贵人家不感兴趣,也顿时去了三分兴致。
“太子外家,皇后娘家,随便一个小管事都是为兄得点头哈腰的老爷。”
他轻声嘟囔,温从知端起酒杯放至唇边,动作微顿。
竟然是承恩公府的门路,冥冥之中仿佛……说不清道不明。
“陈兄恕罪,这酒怕是不能再喝了。”温从知的眉间闪过一抹歉意,转头让仆役阿元端来一些干净的清水。
洁齿、净面、净手,应该是为了消除身上的酒气。
陈老爷只看了一眼,之后眼珠子再没从温从知的身上移开过。
温从知起身告退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般径直冲上前,语气急切,“贤弟,你方才用的是何物?可否让我仔细看看?”
“不过是世妹闲来做来消遣用的,陈兄想看便拿去一些吧。”
……
第二天,已经等候多时的孟清晚和陈老爷见了面。
接着,一手方子,一手银子。
陈老爷心满意足地拿着方子离开,孟清晚则怀揣着五千两银票笑的两眼弯弯,像只喝到蜜的小蜜蜂。
因为这笔银子,一连在船上的数日,孟清晚都是高高兴兴的,神色之间完全瞧不见一丝一毫的阴霾。
哼,宫里的皇帝,关她什么事!
不过,小太子那里还是要找机会打听打听,毕竟是原身的亲儿子。孟清晚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上书中悲惨的结局。
可怜的娃啊,其实你母后我还没死。
***
“父皇!已经整整半个月了!你说过母后会回来的!儿臣要母后!”
与此同时,长乐宫中,正被孟清晚惦记的小太子哭红了一双凤眼,他硬是掰开了冬果抱着他的手臂,在邓秋玉等人担忧的神色中跑到了正殿。
他冲着魏诀大喊,宫人们瑟瑟发抖,跪了一地。
皇后娘娘确实已经逝去,不少人亲眼所见。可在这对最尊贵的皇家父子的口中,皇后娘娘仿佛还一直活着,这怎么不让他们胆寒?
长乐宫的正殿,魏诀对小太子的闯进来无动于衷,只撩了撩眼皮,看了一眼。
任由他和皇后的嫡子,一个七岁的幼童哭的稀里哗啦,哭到汗水浸湿衣服。
他完全不理会,只专心致志地在纸上描画。
“父皇,你骗昇儿,母后会不会不要昇儿了。她不会回来了……你骗人!”小太子哭的狠了,打起嗝来,上气不接下气,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但纵使如此,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委屈变成了愤怒,愤怒变成了戾气!
小太子咬着牙跑到了男人的身边,他伸手要把父皇面前的东西扔出去,他要让父皇回答他母后去了哪里。
魏诀终于有了反应,他冷冷注视着胡闹的幼童,抓着小太子的衣领将人拎了起来。
“让他在偏殿好好待着。”他将人交给方亦喜,转身又回了内殿。
一眼都没多看死死咬着牙的小太子。
方亦喜狠狠叹气,曾经,陛下对小太子是何等的宠爱,如今却……
“太子殿下,我们去偏殿吧,让人为你擦擦脸,陛下今日也许心情不好。”他说着自己听起来都勉强的劝慰,然后,手臂被重重推开。
小太子跑出了长乐宫,头上的小金珠冠倏的一下落在地上,顶上镶嵌着的珠子碎裂成两半。
冬果等人跑去追他,邓秋玉捡起来摔在地上的小金珠冠,盯着上面的裂痕面沉如水。
皇后娘娘已经薨逝,这道横亘在父子之间的裂痕又该由谁来弥补?
……
“陛下好像对太子殿下越来越冷淡了。”
“这不是迟早的结果吗?毕竟皇后娘娘已经不在了,太子殿下没了亲娘如何比得上以前。”
“快闭嘴,你不想活我还想活。”
很快,类似的窃窃私语出现在宫廷的每一个角落。
当然,在寿康宫做女官的孟如心也能听到。她抿抿发白的唇色,知道自己的机会快要到了。
第二十二章
女官, 呵,居然只是一个女官!
她是皇后的亲侄女,承恩公府的嫡亲孙女, 孟家身份尊贵的七娘子,到头来居然进宫成了侍候人的女官。
何其的侮辱, 孟如心的骄傲生生被折去了一半。
她现在还记得圣旨到承恩公府的那天,母亲失态地哭泣, 祖母与祖父失望的眼神以及其他姐妹幸灾乐祸的低笑声。
明明姑姑病逝那日, 祖父选择她和祖母一起进宫, 是为了把她送进皇宫成为妃嫔。
到头来怎么就成了寿康宫的一个女官呢?孟如心快要呕出血了也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