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剑(34)
确实,之前季殊合只比张清高一点,两人相对而站,那胡女的弓箭自然只能到季殊合胸口处,但现在画像高悬,胡女手中弓箭依旧高挽,指向的却是房间一角。
谢檀顺着胡女的视线往那看,那里矗立着一根帘幔木架子,她走过去绕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
来不及思考更多,谢檀快速下达了命令:“张清你去找几个木匠,让他们过来把这架子给砍了。”
“我去县衙提审兰香,申时我们在这会和。”
“那我呢那我呢。”季殊合问道。
谢檀看了张清一眼,后面迅速避开视线,她头疼地瞥了一眼季殊合,对方眼睛亮晶晶的。
片刻,她无奈道:“你跟我一起去县衙。”
“好!”
“还有你。”她伸手招了招,让平丫头过来,“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知道吗?”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她才和季殊合一起走出屋门。
…
县衙大牢,兰香看见谢檀两人进来,打了个哈欠抱怨道:“就不能一次性问完吗?昨夜都问了一宿了。”
谢檀没答复,反问道:“你倒是在牢里也不怕,那胡商可是死了。”
兰香嗤笑一声,无所谓道:“死就死了呗,又不是我杀的,大家都看到了那是黑衣人杀的,这可赖不到我头上。”
“是吗,可他与你交往甚密,指不定就留了什么东西在你那,那黑衣人找不到东西就杀了他。”
“你说,他会不会也能杀了你?”
兰香一愣,喉咙有些发干,手心蜷缩了几下,嘴角勉强挂起一抹微笑:“那就来呗,奴家贱命一条,身似浮萍,正好死了还不用继续在月明楼卖身。”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环顾了一下牢房四周,“要是你们县衙牢房这么好进来,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越狱?”
“可是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已经全招了,你在这里狡辩也没用啊。”季殊合插了一句。
兰香面色一顿,半晌,面向季殊合道:“她都说什么了?”声音还有点颤抖。
“没说什么,你那丫头对你很好。”谢檀看了一眼兰香,“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她。”
申时一刻,木匠已经砍倒了架子,帘幔无支撑,瞬间飘落一地。张清屏退闲杂人等,从木架顶上掏出个小盒子,“殿下,找到了。”
搞事业就是帅
张清捧过来的是一个黄花梨木小盒子,手掌余大。盒子表面无任何雕饰,正面挂着一把小锁,样子很是平平无奇。
谢檀左右看了看,举着盒子问兰香:“你知道钥t匙在哪里吗?”
兰香见到盒子也有点懵,看了好几眼,才确定道:“我之前从未见过这个。”随后她环顾四周,“我的帘幔!”
“行了,先别操心你那帘子了,还是想想图尔坦什么时候把它放到你屋里的吧。”季殊合打趣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啊,我连我屋里被放了这个盒子都不知道。”兰香一脸无辜。
“他天天来月明楼,你能不知道?”
“他天天来月明楼,也不见得天天跟我睡啊,这我哪知道?”兰香翻了个白眼。
“再说了,昨晚他还看上了织金娘呢,你们又不是没看见。”
“你...”
“两位,现在的问题不是应该如何打开这个盒子吗?”张清叹了一声。
旁边两人看了他一眼,不约而同的选择忽视他。
“殿下。”他继而转向谢檀,皱着眉,“这个盒子没钥匙,怕是有点难打开。”
谢檀看见他这样,也有点心累,瞥了一眼那边还在暗自较劲的两人,非常怀疑近墨者黑的道理。
无奈道:“我不是带了剑吗?”她指了指腰间,“直接一剑劈开不就行了。”
“...”一时忘了殿下会武功,他脸色微红,现出几分懊恼。
掩日剑出鞘,盒身迸裂,木屑飞舞,盒子被一分为二,其中一半震落,掉在地上。惊动了还在斗嘴的两人。
四个人现在齐刷刷的围到茶桌前,张清率先拿起了里面放的东西。
盒子里头大部分是书信,没有信封,就随便一折塞在里面。随便翻看了下,书信中间折痕还很新,应该是刚放进去没多久。
“快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兰香伸着脖子好奇问道。
张清正待打开,闻言看了一眼谢檀,手又放回去了。
兰香看见张清停下来了,抬头发现谢檀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瞬间懂了,她甩了下帕子,不屑道:“什么破东西,给老娘看,老娘还不稀得看呢。”
“走,平丫头。”她伸手招了招,“咱们娘俩去底下喝杯酒去。正好当家的不在,咱把他珍藏的紫云仙酿都给喝了。”
待两人走远,关上屋门后,张清才重新展开书信。
半晌,谢檀看完那些书信,眉头紧锁,面色铁青,单手砸在桌子上,“竖子敢尔!”
原来图亚退兵竟是因为这?只是明明那季殊羽只差一步就能查到这个木盒子了,为何会突然放弃,甘愿被抓,担上诬名?
张清看了信,一时哑口无言,“这个赵大人真不知道他是聪明还是蠢笨,竟然敢黑吃黑,那两位竟也被他瞒住了。”
季殊合则是一脸阴鸷,双目泛红,浑身紧绷,若不是张清拉着他,他就要直冲出去找赵明达算账了。
“好了,先别着急。”谢檀拍了拍季殊合手臂,“先把这些东西收好,不要打草惊蛇。赵明达如此猖狂,背后必定有那人兜底,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放长线,钓大鱼。”
“先回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她转向张清,“图尔坦身亡就当做正常凶杀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