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云雾，直视远方的那个目标。

“好，祝愿我们都是有志者。”李不言简短有力地说道。

邱添也难得表现得极为正经，他点着头一言不发，却把面前的水杯高高举起。

见到此情此景的钱老师只觉得自己眼眶都要酸了，青年当如此，怎么能不为之动容。

六人齐齐举杯：“新的一年，新的目标，有志者，事竟成！”

年夜饭吃过，大家一起又把厨房的卫生打扫了一下，把剩菜在碗橱里妥帖收拾好后，李不言和邱添又把餐桌原模原样搬了回去。

“今天都在我家守夜吧？”邱添问道。

李不言平常过年都是陪王老师、钱老师一起守夜的，虽然他今天已经是归心似箭，但还是要看看王老师最终决定在哪里守夜。

王老师自从老来丧子之后，每年过年守夜都是李不言陪着自己两口子，说起来，今年意外还是最热闹的一次过年呢。

“当然留下了，好久没过过这么热闹的年了！”王老师兴奋地说道。

胡桃提议大家可以一起打牌，又撺掇邱添去左右隔壁借扑克牌，直到邱添把这上下四层的小楼都跑了个遍，才借到了四副扑克牌。

“打什么牌要四副扑克牌啊？”邱添抱怨道。

可胡桃才不接腔，而是已经开始拿着扑克牌给大家讲解玩法了。

“哎哎哎，怎么不带我啊，牌是我借的诶，有没有搞错啊！”邱添见状急忙从缝隙中挤进去一个头观看起玩法讲解来。

扑克牌这种游戏，讲起来规则云里雾里，玩两把大概就清楚了，十把以上渐渐就有些门道了。

李不言一听说还分阵营，立刻机灵地把邱添拉到了自己和胡桃中间，这样他和胡桃就可以是一家的了。

直到邱添懵懵地玩了十几把都是输之后，突然暴发出惊叫：“我才发现我被李不言和胡桃夹起来了，而且我是李不言下家……”

众人哈哈大笑，早就看明白了的王老师摁着邱添让他不许动：“你就坐在这儿。”

因为他一走，可没人愿意坐在那儿！

打牌的时间总过得极其快，不一会儿，时钟显示已经快要到了十二点，这时家属楼也有些骚动，很明显家家户户也都守着这时候呢。

听到外面传来声音，邱添如蒙大赦一般把手上的牌往桌子上一甩：“啊？是不是要到时间了？哇，真的诶，快要十二点了，真可惜啊，唉，不能玩了，唉！”

蔡畅笑得直拿牌捂住了自己嘴：“邱添，你玩不起就算了，演能演点像的吗！”

王老师这把的牌也不好，于是干脆也厚着脸皮把牌往桌子上一丢：“算啦算啦，小邱添都这样说了，今天先不玩了，也到时间了！”

钱老师投去嫌弃的神情，把手中的牌一亮：“我这局好不容易摸了两张大王，你说不玩就不玩了？！”

李不言也笑笑，和胡桃一起把桌上的扑克理了理，然后往邱添的方向一推：“吶，都是借的，你根据背面花色分成四副再都还回去哈。”

“我用你教？你真以为我是傻子是吧？”邱添撇撇嘴，熟练地洗好牌后将背面翻过来露出花色随即开始都分牌，分着分着却忽然发现不对劲：“不对啊？怎么就默认是我的活了呢？你们不也玩了吗！”

但李不言已经拉着胡桃的手走出了房间，到外面走廊上倚着栏杆向外看。

今天是除夕夜，基地里家家户户都亮着通宵的灯来讨个好彩头，甚至没人的办公楼和研究室都灯火通明。

“基地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李不言看着此情此景，由衷地感慨道。

王老师也带着钱老师站在了小两口的旁边。

“也算个特别的年，没有烟花爆竹声，没有倒计时，没有……”李不言还准备说着什么，却发现自己的手被胡桃一把牵住。

夜风料峭，可并不寒冷。

“有我呀，我也有你。”

明明是晚上，胡桃的那一双圆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眼角都在微微上扬。

李不言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里牵着的小手。

“新年快乐！”胡桃忽然放大了声音，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这一声却引来了这栋楼数不胜数的“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任务一定要完成，不辱国家使命！”

“新年快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新年快乐！我爱这个世界！”

王老师乐了：“嘿，原来大家都没睡，这个年也太热闹了！”

这时李不言却勾勾胡桃的小手：“走啊，回家。”

等等，他怎么还在坏笑！

你怎么脸不红呢

家属楼到宿舍楼的距离并不远, 钱老师和王老师已经提前走了，李不言也和邱添道别后带着胡桃准备回宿舍。

出了家属楼后，两个人手拉着手在深夜的寒风中慢慢地往家走着, 身影也被路灯下拉得老长。

刚过零点不久，寒夜里的风似乎都比白日里更加凛冽，它穿过空旷的基地, 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冷意。胡桃不禁缩了缩脖子, 将手更深地埋进李不言的掌心。

“是不是很冷？那我们走快点吧”李不言察觉到胡桃的动作后说道。

胡桃吸了吸鼻子, 摇摇头道：“你看天上！”

夜空中的星星如同镶嵌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 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今晚是个好天气，万里夜空没有一片厚重的云, 而是类似于薄纱似的清冷雾气, 星光穿透了薄雾, 洒在两个人身上像渡了一层银辉。

“好漂亮哦！”胡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