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思春期(147)
褚荀的脸一贯的冷清正经,一板一眼道:“可惜我脸皮好像比一般人厚一点,脸红了也看不出来。”
江昼笑了,“你也知道你脸皮厚啊?”
“不厚就追不到你了。”褚荀挑起眉头,轻飘飘地笑起来,“还好骗到手了。”
也许少年时期都会有这样一段思春期,蠢蠢欲动的爱恋,易碎的骄傲的,躲在榕树后偷看对方投篮的一瞬间,又害怕被发现,又害怕不被发现。
他突然踩下剎车,很急促,停在路边。
江昼也跟着停下来,“干什么?”
褚荀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变魔术似的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根铁丝,拿出打火机点燃顶端的燃料,黑夜里,热烈的火焰照亮了彼此的脸庞。
江昼说:“这什么东西?”
褚荀垂着眼:“虽然可能早了点……”
火焰即将熄灭,一眨眼,铁丝上就多了一朵艳红的玫瑰花。
江昼给逗笑了,“好老套的魔术,你哪里学的啊?怎么想着哪里泡我?你不怕我骂你老土啊?”
褚荀说:“你猜。”
他把玫瑰花塞到江昼手里,瞳孔清透,细碎的树影间,他的脸庞是一块暖玉,嗓音似吹过的风:
“明人不搞暗恋,我喜欢你。”
江昼接过玫瑰花,像是拥抱着一团火焰,抱在怀里,低声笑,“可惜我胆小如鼠,只敢偷偷看你。”
下一秒,褚荀拉过他的左手,一枚冰凉的小巧的戒指就这样套进了他的手指间,被推到指根,牢牢地套住了。
江昼愣住了。
他在这一秒失声了,盯着自己手指间的戒指,瞳孔闪烁。
“我光明正大,不仅要表白,还要求婚。”褚荀轻轻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江昼这才发现,他竟然早就戴上了戒指。
两个人的戒指抵在一块。
“小满,你之前问我是不是在逗你。不是,我没有逗你,我想过跟你求婚。”
褚荀慢慢说:“你年纪还小,我想着,等你毕业了再求婚吧。未来很长,我们可以一起长大,一起变老,一起去看梁雁的演唱会,前提是他真的能火。”
江昼憋了一整晚的眼泪差点没绷住,他慌乱地垂下眼,“妈的……”
他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本来今天毕业了就想哭,你怎么选今天啊?我不哭一场你心里难受吗?谁让你今天求婚啊!你这样我到底该笑还是该哭啊!”
“你可以又哭又笑,也可以哭笑不得,还可以笑得比哭还难看。”
“滚蛋啊!”
江昼很快平复下来情绪,伸出手指,“那就说好了,等梁雁火了,一起去看他的演唱会。”
“万一他不火怎么办?”
“那你砸钱捧他啊!”
褚荀说:“他家庭背景那么强大,轮不到我给他砸钱。”
江昼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戒指,不得不说,褚荀真的好古板,就连求婚都只会用最庸俗的红玫瑰。
还好他也是个庸俗的人,喜欢红玫瑰。
以前他觉得褚荀是个逼王,总有一天他要褚荀跪着给他唱征服。
现在他发现,他以前的看法真的没错。
这个人就是个逼王,还是那种装逼装得毫无痕迹,实际上每时每刻都在思考怎么装逼的逼王。
他仰起头,再次迎着风,自行车如利箭般冲出去。
大道宽敞,随便他跑,随便他跳。
褚荀也跟上来,和他并行,“骑这么快?”
江昼没吭声,只一股脑往前冲。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再快也没关系,反正褚荀跟得上。
前方是个坡度很大的下坡路,江昼却选择了松开手,任由自行车快速冲出去。风从他的衣摆灌进去,衣服鼓鼓囊囊一大块,他的背影那么洒脱而轻快,是一只脱离了牢笼的水鸟。
再见,雅颂。
再见,我的少年时代。
再见,这一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
他冲出去好远,褚荀紧跟其后,没他那么放纵,开得很平稳。
江昼是雅颂大魔王,褚荀就得是雅颂明珠。
江昼是公主,褚荀就得是继母。
江昼是牛逼哥,褚荀就得是保送哥。
就像某些很奇妙的缘分,在少年最躁动的时期,他们诡异地看对眼,一个在台上发光,另一个在台下偷看。
又在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同时移开眼。
前方的路很长很长,不过不是回家的路。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嘈杂的市中心,华灯初上,人潮涌动。
江昼车速归于平稳,他扭过头,眉梢眼尾都在笑,“人间太吵,去看旷野的风吧!一起啊,褚荀。”
—正文完—
番外 一夜暴富梦1
时隔三年,江昼接到了周蕴情的电话。
他们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联系了,他都快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她又跳出来了,阴魂不散,时刻提醒着江昼那些不堪的过去。
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江昼原本是想直接挂了,结果周蕴情说,他奶奶给他留了点东西,叫他回去拿。
他的软肋就是奶奶,听见是奶奶留下来的东西,江昼动摇了。
这段时间褚荀很忙,白天要上课,空闲时间要跟着他爸去见各种人,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他人。
而且最近褚荀的曝光量越来越大,两个人都不敢光明正大约会了。
江昼思来想去,准备自己回去一趟。
褚荀是晚上快十二点才回家的。他们两个没有住寝室,而是在学校附近全款拿下一套一百三十平的学区房。
这也是方便褚荀,因为这个人有洁癖,而且强迫症严重,看见一点脏乱他都受不了,会把所有人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