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草失忆后的我只想跑路(111)
“等车的检修结果出来。”
“那都是一星期以后的事。”季洵提醒他:“我的意思是,这一个礼拜,我们具体做些什么。”
一小盘蒲烧鳗鱼寿司从面前的传送带上飘过,被方倾伸手拿了下来。
“还有什么记忆点,让我想想……”方倾微微皱着眉,回忆他们之前的那些经历。
他心思早乱了。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只得摇摇头:“我想不起来了,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了。”
原来一个学期,也没有那么久。
“那场车祸有关的事情,也都已经查过了,在等结果……”
说到后面,他简直就是在自言自语了。他的目光茫然,怔怔地看着寿司上面密密麻麻的橘红色飞鱼籽。
季洵在旁边垂着目光,故意装出该吃吃该喝喝的样子。
“别想那么多了,”他说,夹起个蒲烧鳗鱼寿司放在方倾面前的盘子里:“先吃饭,吃完再说。”
说起吃饭,季洵自己都想叹气。他实在没什么胃口,但他也知道,此刻决不能让方倾疑心。
“这个是鳗鱼片吗?”方倾忽然想起来,夹起寿司顶上那片沾了芝麻的鱼肉问季洵。
季洵点点头:“是吧。”
但是不管季洵怎么隐藏,方倾终于还是发现了他的情绪不对。
“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他想起昨晚那通电话,小心翼翼地问他。
“……”季洵的微微眯起左边的眼睛:“我现在有点怕那些视频数据会真的恢复出来。”季洵把他第二担心的事情拿出来抵挡。
“为什么怕?”方倾不理解。
“……”即便是这件事,季洵也有些欲言又止。
“方倾我、我有的时候,真希望我们俩没去那家咖啡厅。”
季洵放在桌子上的左手往左移,手背碰上了方倾拿着筷子的右手。
仿佛这样对他来说是某种慰藉。
“你可能觉得是我疯了。但我现在比任何人,甚至可能比你都希望,那一切不是魏宏哲干的。”
“不是因为他位高权重,也不是因为他手底下有多少保镖、多少能抹去监控记录的黑客,”
“而只是因为,在血缘上无可避免也无法避免地,他是你的父亲。”
“我们俩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我特别不想你因为和魏宏哲的这层关系,在心里有哪怕一丁点的负担。”季洵一语双关。
但他知道,方倾不会听出来另一层的意思。
“季洵,”方倾放下筷子,手心覆在他微凉的手背上:“我知道你爱我,我都知道……”
“但是真相就是真相,而真相是无可回避的。”
季洵不觉松了口气。果然,他没有听出来自己刚刚的话外音。
他本不想那样说的,奈何在潜意识的影响下,自己还是说了。
“你爱我,所以你愿意为了我不去纠结那场车祸的真相。”方倾的眼里翻滚过浓郁的悲伤。
但片刻之后,完全的坚定又将那抹悲伤掩盖:“但是我也爱你。”
“所以我不可能让任何伤害了你的人逍遥法外,”方倾猛地攥住了季洵的手,一字一顿道:
“即便那人和我有血缘关系,我也一定会亲手把他送进去!”
说完,他坚定地看着季洵的双眼,直看到他深蓝色的灵魂里去。
“走进那家咖啡店里,和你一起把那台电脑换回来,是一件我绝对、绝对不会后悔的事情。”
“如果没有做这件事,我可能余生都会活在愧疚里,但这种愧疚并不是因为我的什么所谓良心。”
“我不是什么喜欢打抱不平的圣人,在魏家这么多年,黑的白的各种事太多了,我早学会了忽视一切。”
“但我不可能忽视你受到的任何伤害。”
“我必须找到事情的真相。哪怕你会因此恨我,哪怕我们俩会因此再无交集。”
“不可能,”季洵反握住方倾的手:“真相是什么我都接受,但我决不能接受你以任何原因离开我!”
季洵说话时,方倾一直望着他的双眼。他不止一次要感叹,季洵的眼睛真的是非常好看。
他的双眸深邃,睫毛长且浓密。灯光从他的睫毛间筛下来,落在澄澈的眼睛上,一片晶莹而润泽的柔光。
方倾的神色如同被蛊惑了般,饱含着爱慕、虔诚与无限的向往。
季洵的眼神是那么清澈,那么明亮,让方倾不由得想起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想起被雨打湿的黑玉。
方倾很慢很慢地眨眼,唇边逐渐地露出一抹潇洒不羁到近乎疯狂的微笑:“季洵?”
“嗯?”
“我们去海边玩几天吧。”
水母杀手季校草
说去就去。两人在网上订了两张机票,第二天就直接飞去了海边。
那天是5月26日,距离儿童节还有6天。
海滨城市,街道边触目便是高大的棕榈树。参天树干上肆意伸展的大叶子,被一股股海风吹得轻轻飘摇。
下了飞机,两个人打车直奔游轮码头,准备坐轮渡去到小岛上。
海边的日落非常快。季洵和方倾并排坐在汽车的后排,过桥时扭头就可以看见天边热烈的火烧云。
天是灰蒙蒙的雾紫色,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云彩是淡橘色的,越靠近太阳颜色越亮而色调越浅。
海面像个打碎后又重新拼在一起的大镜子,被照得反光发白,在橘红色的太阳底下闪动着,波光粼粼。
两个人趴在汽车的玻璃窗口,谁都不说话,看得入了迷。
“你们俩是第一次来?”司机师傅看了眼挤在一起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