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草失忆后的我只想跑路(126)
“方倾,方倾……”他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开口,一遍遍低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想对你说,从那天晚上路过琴房听到你弹琴,再走进来看到你之后,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说完,他短暂地等了一会儿,像是以为方倾会回答他似的。
然而没人回答。季洵干笑一声,只得接着对那两颗钻石说话。
他长叹一声,忽然就放弃了回顾往昔,开始直抒自己的胸臆。
“……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从没想过自己这样的人,居然有天也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会因为要被迫与他分离而难过好几天缓不过来,会因为看到他受伤而生气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我知道你不喜欢吵闹,也无意将我们的感情故意在人前炫耀……”
“所以婚礼就免了吧,我对此没有什么遗憾。但我现在请求你,收下这枚戒指,权当我们已经结婚……”
季洵的喉咙发紧,说不下去了。他紧蹙着眉,垂下了头。额前的头发垂下来挡住眼睛。
他仰面躺在主卧的双人床上,看着天花板,隐隐地有些发愣。
现在是6月2日的晚上。
昨天直到今天的下午,他像台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一样运作个不停。
只为了不想起来,方倾已经被魏宏哲带走,不在他身边了。
他把4s店给的那份书面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又上网查资料。最后发现车上所有零件的破损原因都只是车祸,没有被人动手脚的痕迹。
他又看完了那份恢复出来的监控视频。掐着脑袋折磨了自己半天,却终究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只能大概地看出来,画面中的自己和魏宏哲起了点小冲突。
随后自己像是特意回避似的离开了,去卫生间洗手。而魏宏哲则掏出个小瓶子,在他的咖啡里放了东西。
“……唉。”
一想起方倾也看过这整个视频,他就烦的连觉都睡不着。
凌晨三点。季洵躺在床上,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白色的药瓶。
劳拉西泮。这是医生给方倾开的镇定药,也是所有精神类药品中最基础的一种。
自己睡不着觉,悄悄吃个一粒半粒,应该不会被他发现吧?
这样地想着,季洵拧开白色的药瓶,取出一粒浅蓝色的小药片。
就着水吞到了胃里。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6月3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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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音公司。
这是方倾来公司的第二天。
刘栖拦不住魏宏哲,他一定要和方倾在公司谈谈。
谈话的结果可想而知。
魏宏哲被气的抄起茶杯往小少爷身上砸,小少爷一扭身躲过了,杯子在墙上砸的粉碎。
“董事长,别生气。”小少爷破天荒地安慰他的父亲:“我这也是为了您着想。”
“万一我签了字之后,您公司出了点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
魏宏哲一拍桌子:“我让你签你就给我签!有什么担当不起的,出了事我这个董事长给你担着呢!”
“好极了,”方倾低下头,有模有样地朝魏宏哲一鞠躬:
“我现在就去签字。”
说完,在魏宏哲诧异的目光中,小少爷转身回了办公室。
顺手接过赵助理递过来的文件,抄起签字笔,开始在上面花式签名。
那架势有如当红的一线明星在线下给人批量签名。手下的字迹笔走龙蛇龙飞凤舞,“方倾”这两个字被他签出一百种花样。
不出两分钟时间,一沓子二十来份文件签完了:“搞定!”
说罢,方大明星满眼含笑,夸张地朝目瞪口呆的赵助理飞了个风情万种又不怀好意的Wink。
扔下文件就跑了。
赵助理险些当场石化。
就在这时,刘栖溜溜达达地走进办公室来,拍了拍赵助理的肩膀。
“签完了?”他问。
“……完了。”赵助理一语双关。他茫然地看着刘栖,将手中厚厚一迭文件递过去。
“全完了。”他的声音颤抖。
刘栖翻开到签字处,只看了一眼就愁得紧闭上双眼。
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感叹:真是好个方小少爷!
首席助理的眉头紧紧蹙起,神色分外严肃:“小少爷人呢?”
赵助理眼睛瞪得像铜铃,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赛的:“不知道。”
刘栖紧抿双唇,不咸不淡地看了赵助理一眼。
赵助理被他看得一激灵:
“哎您别生气,我们、我们四个马上去找!”
“去什么去!”刘栖严肃地制止了他:“记住,你们是董事长助理,不是雇来的保镖!”
“等我去跟董事长说,找时间跟小少爷聊聊。”说到这里时,方倾龙飞凤舞的签名不知怎么忽然在刘栖的脑海中出现。
首席助理差点忍不住笑场,连忙轻咳两声背过身去:
“至于方小少爷在哪里,还是等保镖找到再告诉我们吧。”
说罢,刘栖转身离开。直等到在走廊里闷声笑够了,才敲响了魏宏哲办公室的门。
他走进来,见墙边是茶杯的碎瓷片。魏宏哲坐在桌前,正闭着眼睛休养生息。
魏宏哲见刘栖来了,缓缓睁开双眼:“小少爷学得怎么样了?”
“噢,”刘栖笑了,神情显得有些犹豫:“董事长,小少爷确实在文件上签了字。但恐怕……”
“恐怕什么?”魏宏哲从桌子后面猛地抬头,他几乎已经有些神经衰弱了:“他又干什么了?”
刘栖深吸一口气,没说话。攥住文件的手指,状似不安地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