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草失忆后的我只想跑路(132)
“滚——!”
随即,只见赵宾经理被从休息室的房间里粗暴地推出来。皮鞋踩在走廊光滑的瓷砖上,噔噔作响。
赵宾扶着墙,面容被愤怒扭曲了,气急败坏地冲里面大吼:
“方倾!我好心来道歉,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不懂事,居然敢骂我?”
“骂你算轻的!”
片刻之后,路过的人只见刚刚还晕倒的方小少爷扶着墙从休息室的里面走了出来,精神抖擞。
他扶着门框在门口站住,声色俱厉地冲赵宾大声嚷嚷:
“劝你一句:不想头顶烂柿子脚踩香蕉皮下班的话,就少来烦我!”
说罢,小少爷愤怒地摔上门。
“哎哟哟!”赵宾阴阳怪气,狠狠踹了一脚紧闭着的门:
“真不愧是小少爷啊! ”
然后气哼哼地转身离去。
周围过路的人都麻了。
大家都知道,赵宾经理素来是个好说话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总跟董事长身边那位刘栖助理不对付。
这么好的脾气,都能给气成这个样子?哎哟哟,将来可千万别倒霉,跟这位方小少爷结下梁子!
听听那说的!头顶烂柿子脚踩西瓜皮?这狼狈样子要让人看见,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在这儿工作了!
自此之后,在宏音公司一提方小少爷,几乎人人悚然,比提起董事长本人还让人发怵。
方倾早知道,这几天众人对自己议论纷纷,但他根本不管。
自从那天刘栖提醒过他之后,方倾就立刻下载了“Find”软件。
不知是为了隐私还是别的,这个软件添加好友只能选择“附近”模式然后一直刷,或者面对面扫二维码。
方倾就只能把地址定在本市,然后有空就打开软件,一个个地刷人。
他已经连刷三天了,还是没看到一个像是季洵的。
第四天的中午在花园里,他忽然想起,季洵一直非常清楚地记得自己双手的样子。
甚至在失忆之后,只凭借着对那双手的短暂记忆就找到了自己。
想到这儿,方倾连忙举起自己的手,对着蓝天白云拍了张照片,用来当做头像。
他此时已经吃完了饭,正在公司花园里用碎面包屑喂鸟。
面包屑撒了一地,麻雀喜鹊什么的都过来啄着吃。
好几只浑身漆黑的乌鸦也过来啄面包屑吃。方倾见它们喜欢吃,而且吃得又不少,就把面包全都撕碎成小块儿扔在了地上。
这期间,每天刘栖都会打电话过来,说要给他上课,教他处理文件。
方倾总是答应的好好的,然后根本不去,在楼下喂鸟。
每次都得是刘栖汇报给魏宏哲,或者让魏宏哲“恰好”发现方倾在旷课,派保镖将少爷“请”回来。
保镖们也都找到规律了。
小少爷不是在会客大厅弹琴,就是在花园里喂鸟。
再不就是在停车场扔鸡蛋。
方倾现在目标明确,每天只往方靓影、赵宾和刘栖的车上扔烂鸡蛋。
他扔得太过频繁,以至于赵宾和刘栖都不敢再干这事了——他们唯恐方女士误会,以为红色法拉利上的鸡蛋是他们俩中的谁砸的。
在办公室听刘栖给他传授经验的的时候,两人总是格外劳神。
方倾当然要从现在起就跟着刘栖学习,毕竟他需要在短短一个月以后就成为魏宏哲有力的帮手。
然而在这段时间,为了维持住所谓“乖张厌世艺术家”的人设,方倾总得不时地发出许多听课听到极其不耐烦的动静。
他甚至要装作心烦,时不时假装崩溃地从办公室里尖叫着往外跑。
而刘栖总要唉声叹气,边听着方小少爷高分贝的输出,边在后面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时间长了,魏宏哲便专门指定了很多保镖在门口挡着,时刻准备着把小少爷推着肩膀送回办公室去。
从此以后,小少爷便常常要堵着耳朵在办公室里转着圈儿地跑,满嘴里大喊大叫:
“烦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凭什么要学这些?”
“你起开,我要去弹钢琴!”
魏宏哲每天经过的时候,都能听到办公室里的动静。方倾总是在大喊大叫,而刘栖不厌其烦地在劝告。
可喜可贺的是,这位首席助理从没劝过方倾将来继承公司如何如何。
他只是不停说着什么“替你父亲分忧”啊,“儿子的责任”啊,“董事长每日辛苦”啊,等等的。
而方倾总是嗤之以鼻,大声宣布说自己要当个钢琴家,到时候满世界巡回钢琴表演。
“才不看这些狗屁文件!”他满脸不屑,将桌上的文件一应扫落到地上,然后满屋子疯跑。
魏宏哲最初看见,还会进去呵斥几句砸个杯子。时间久了,他也实在没有心思跟小儿子较劲。
他本来就是管理整个公司累了,才找方倾回来的。可他万万没想到,自从方倾回来之后,整个公司都被他闹得鸡犬不宁、兵荒马乱。
几天之后,魏宏哲便再也懒得跟方倾吵了。
路过办公室听到方倾和自己秘书吵架,他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回去给刘栖涨了工资。
一天,方倾在喂鸟的时候,亲眼看到乌鸦从窝里飞了出来。
他没有见过乌鸦的窝,就停在底下看了许久,结果看到一个鸟蛋从那个巢穴里摔了下来。
摔到了石头上,碎了。
方倾想了想,用纸巾将打碎的蛋包起来,放到了魏宏哲的车顶上。
随后一连几天,魏宏哲只要出门,必会被一大群乌鸦追赶。
它们团结一致,像黑色的疾风在天空中盘旋,连魏宏哲身边最强大的保镖都对它们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