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草失忆后的我只想跑路(134)
“……这小子,”魏董事长粗声大气地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这样,我去跟他谈谈!”
魏宏哲说着便站起身,出门往方倾的办公室走。刘栖答应一声,不动声色跟在他身后。
来到办公室,刘栖抢先几步走在前面,殷勤地给董事长开了门。
门开的剎那,方倾抬起眼,目光碰到了刘栖的目光。
刘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一闪。然后,这位首席秘书很有分寸地退到了魏宏哲的身后。
“小少爷,”刘栖的声音平静到了让人觉得诡异的程度:
“你上班快一个月了,董事长想跟你心平气和地谈谈。”
“不用紧张,”他特地补充道:
“今天我们不是来吵架的。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董事长说。”
方倾当然看懂了刘栖的眼神。
“好的。”他于是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让到一边。
“请坐吧,爸爸。”
这是他懂事以后,第一次没有阴阳怪气地叫魏宏哲父亲,而是爸爸。
这句话说完,方倾明显地看到魏宏哲愣了一下。
那次的谈话出奇的非常平静。虽然方倾偶有不耐烦的表情,却还是规规矩矩地坐着听完了。
魏宏哲反反复复地说着什么对公司负责人,说什么血浓于水,方倾也都低眉顺眼地听着,时不时点头答应一声:“是这样的,爸。”
直到魏宏哲心满意足地走了。
方倾把门关上,才任由厌恶从自己的心底滋长,浮现到脸上。
呸!
从那之后,魏宏哲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小儿子变了。
他不再每天对刘栖大吼大叫,而是尽管烦到极点,也坚持皱着眉坐在办公室听讲。
甚至不再每天去公园喂鸟了,也不再买烂鸡蛋往谁的车上扔。
唯一的就是,他仍旧会时不时地去会客大厅弹钢琴。在路上碰到方靓影或者赵宾,他也还是会想方设法地跟他们吵几句嘴。
但魏宏哲觉得,已经好多了。甚至有天他撞见母子俩吵架,方倾只看了他一眼,居然就闭嘴不吵了。
新的茶具也已经补齐。
魏宏哲看着自己的公司,对各方面都非常满意。于是他逐渐开始重用方倾,将部分重要文件教给他把关。
但他很小心地,从不让方倾经手任何公司所有权方面的事务。
与此同时,方倾也在小心翼翼地计算着自己和魏宏哲的关系,一点点让自己和父亲熟悉起来。
他改变了自己的着装,不再充满挑衅意味地佩戴各种花里胡哨的饰品或花花领带。
每天穿的规规矩矩,态度也变得严肃认真。好像真的决心要帮父亲将公司治理得更加辉煌似的。
中午 11:30 ,餐厅开饭的时候,他会按时从办公室出来,敲一敲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语气慢慢从“您怎么还没去吃饭?”、“您该吃饭了。”转变成最后的“爸,去吃饭吧。”
如果魏宏哲在看文件没时间,小少爷甚至会去食堂盛好了饭菜,亲自给魏宏哲端到办公室。
“爸,记得趁热吃了。”他会撂下这么句话,然后关门离开。
公司里,大家对小少爷的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致觉得方小少爷知错能改,而且年轻有为。
但是就算这样,方倾也时不时能收到魏宏哲的一些小小的问候。
比如在开车回家的时候,性格沉默司机先生会突然变得格外健谈。
不停夸赞方倾年轻有为,还说将来他一定可以继承宏音公司。
方倾则像被按了开关一样,开始向司机先生大吐苦水。
他大谈特谈自己最近累的要死,如果不是为了父亲说的所谓责任,真是一点不想管公司。
司机先生当然录了音,然后把录音拿给了魏宏哲。后者闭着眼睛听完,满意地笑了一阵。
“这孩子,还是贪玩。”他这样评价道,却暗暗放了心。
这样相安无事的日子过了两周多,直到7月15号那天。
上午讲课的时候,刘栖用铅笔写了个小纸条,给方倾看了一眼。
上面只有一句话。
“堵助理今天回来,小心。”
方倾点了点头。此时,他还完全不知道,这位堵助理会直接来找他。
那天,魏宏哲带头加班。方倾为了不破坏自己刚立好的浪子回头大孝子人设,只得也跟着加班到很晚。
为了不让魏宏哲起疑心方倾故意搞破坏,他和刘栖几乎每天都要翻来覆去地检查他经手的各种文件,直到确认无误,才肯签字送走。
这天晚上,刘栖刚好不在。方倾就自己在办公室里看文件。
窗外的夜色已经深了。方倾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办公室的门响了声,有人没敲门就直接走了进来。
他惊得抬头,见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中等的身材,戴一副很刻板的黑框长方形眼镜,戴着黑口罩。
方倾立刻站起来,戒备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你是谁?”
“来我办公室干什么?”
“不干什么,”那人在口罩后面一笑,憔悴的眼睛眯了起来。
“本来是要去看望刘栖的,可我没见到他。又听说方少爷也在这儿,就过来见一面。”
“你是谁?”
“我叫堵鹏云,”那人朝方倾伸出手:“您父亲的前首席秘书。”
“我手里有些东西,不知道方少爷有没有兴趣看看?”
方倾只是表情冷漠地看着他,并没有去握他伸出来的手。
见方倾没有握手的打算,堵鹏云哈哈笑了声,不很在意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