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草失忆后的我只想跑路(152)
“只要一天不推翻他,我们俩就一天不能自由。”他冷静道:“所以别怪他们让我加入进来。”
“更何况,”方倾说着,神色忽然冷下来:“魏宏哲给季洵下了让人食物中毒的药,害他出了车祸。”
“只单凭这一点,我也不可能放任他身居高位,逍遥法外。”方倾这样地说着,眸子里划过一丝狠意。
“这个你放心,”魏俊明立刻道,在方倾的床边蹲下:
“在我今天去找魏宏哲的对峙之前,季洵就已经把全部的视频资料交给了我。”
“我已经都交给了警方,并且派了人在跟进。”
方倾点了点头:“好的。”
“其实就算没有这项罪名,单凭他制造的这场车祸,魏宏哲也已经牢底坐穿了。”赵宾耸耸肩,补充道。
方倾却摇摇头:“不一样的。”
“每件事都得要有个了结。况且这件事涉及到了季洵,我绝对不能让它就那么算了。”
在方倾的强烈要求下,三人陪着他来到季洵的手术室门口等候。
刘栖扶着方倾在椅子上坐下,赵宾小心翼翼地给他整理着左手的输液管,将输液架立在旁边。
魏宏哲更是夸张,非要叫来护士小姐,给方倾的手底下缠了个药盒。
方倾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三张担忧的脸,不由得有些无奈。
“能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吗?”
“……”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魏俊明打破了沉默。
“我们先别吵他了,”他说着,带着刘栖赵宾两个往外走:“让他自己待会儿吧。”
方倾勉强挤出个微笑,点一点头表示感谢。他看着三人走开,背影消失在了转角处。
目送着他们走了,方倾才回过头,怔怔地看着手术室上方亮着的深蓝色灯光。
脸色重新变得苍白,神情脆弱。
方倾任由眼泪盈满了眼眶,无声地滑落,掉在他沾了血的衬衫上。
他仍旧穿着那身西装。外套早就脱掉给季洵包扎胳膊了,里面这件白衬衫的袖口和领口也都是血痕。
第一滴眼泪掉下来,久久压抑的情绪便如潮水般奔流而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泪水像是决了堤,成串地滴落下来,没多久就打湿了他身前的衬衫。
心脏里面撕裂般的痛着,让方倾只有咬住牙才能不喊叫出声音。
他万万没想到,时隔短短的 5 个月,自己竟然会接连两次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失魂落魄地等着同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呢?
方倾近乎绝望地抬起头,看着头顶上青白色的灯光。
他看得是那么地专注,像是那冰冷的机械光线会给他答案似的。
为什么每次自己家出事,都是季洵受伤住院呢?
方倾坐在椅子上,没扎针的手紧紧捂着嘴巴。他一时间又哭又笑,精神几乎分裂成两半。
他的右手哆嗦着,扯出左手手腕上带着的贝壳手链。
季洵说过,他在烙印着他名字的贝壳里面存下了一个吻。
方倾的眼睛哭得红肿着,绝望之际将湿漉漉的脸颊贴在了小小的白色贝壳上。
“我不要你留下的吻,”他剧烈地哽咽着,对那小小的贝壳说着话。
“我要你平平安安地醒过来。”
“我只要、我只要你,你能平平安安地醒过来……”
方倾说完这句话,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碎裂开了。
他痛苦地弯下腰,哭得几乎全身痉挛。手指哆嗦着抱住双膝,悲痛欲绝地缩成一团。
手术室“叮”的一声,金属色的门向两边打开。
听到这个声音,方倾浑身抖了抖,迅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他抓住身旁的输液架,以他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了过去,朝着病床的位置望眼欲穿。
几位穿蓝绿色手术服戴口罩的医生推着病床走出来,床头插着输液架,顶上挂着两袋药水。
透过医生护士的身影,方倾看到季洵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他紧闭着双眼,脸上的氧气面罩还没摘。
身上盖着绿色的毯子,左手露在外面,手背上被医用胶带绑得都是针管,几乎看不到原本的皮肤。
“医生!”方倾急匆匆地拦住一位跟在后面的医生:
“医生,请问他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啊?”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打量了方倾两眼,露出明了的神色:“哦,你当时是坐在副驾驶吧?”
“对,”方倾的嗓音有些嘶哑:“是我。请问季洵现在……?”
“他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来,你先在这儿坐下吧。”
他们刚好来到一排椅子面前,那位医生托起方倾扎了针的左手,扶着他在椅子上坐好。
“我看过那位患者的病例,他在五个月前的 3 月 2 日就因为车祸撞到过头,去医院动过一次小手术。”
方倾的睫毛颤了颤,却还是紧盯着面前的医生,坚持听她说完。
“这次他又撞到了头,送进来的时候还是昏迷的。撞伤的位置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伤势并不算严重,但具体对脑的损伤还未可知。”
“尤其是在他先前已经被撞得失忆过一次之后。鉴于这个,我们并不确定他会不会重新失忆。”
“重新失忆……”方倾坐在椅子上,瞬间觉得自己的手有点麻。他猛地站了起来:
“他会醒过来吧?”他问:
“即使有可能再次失忆,他也是会醒过来的吧?”
他看着那位医生的眼睛,无声地恳求着她能够给他肯定的回答。
那位医生及时扶住了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她在蓝绿色的医用口罩后面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