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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草失忆后的我只想跑路(50)

作者:知晏_smile 阅读记录

方倾强打精神,抬起胳膊无力地挥了挥手。周察于是点点头:“那我走了。”

“拜拜。”

闭上眼,听觉便显得格外敏锐。耳畔都是风声,间或从头顶传来的鸟鸣声,和无处不在的草虫的叫声。

现在是上午的上课时间,公园里的人很少,偶尔有学校园丁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而掺杂在其中的,有一个人的脚步声特别轻。那脚步声逐渐靠近,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下,不动了。

即便眩晕,方倾的听觉仍旧非常敏锐。他几乎可以听见脚步声主人有些不稳的呼吸声。

太熟悉了。

熟悉到他不由得呼吸加速,根本不敢把手从眼前挪开。

好像只要不去看,只要看不到,事情就没在发生。

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

上次在体育馆外也是这样。不过那次是季洵挡住了他的眼睛,而这次是他自己不忍看。

站着的人叹了口气。

他的衣服窸窸窣窣地响,接着是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季洵似乎是背着书包来的,此刻正弯下腰在书包里寻找着什么东西。

方倾努力平复着呼吸,胳膊挡在眼前就是不肯挪开。

小药瓶哗啦啦的声音传来。接着,季洵的手便握住了他的肩膀。

他微微用力扶着方倾半坐起来,后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抓着他横在眼前的胳膊,慢慢放下来。

从尾椎骨往上升起一阵无可抑制的战栗,方倾结结实实地哆嗦了一下。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冷汗。

季洵一只手握着小药瓶,另一条胳膊横在方倾身前将他整个人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胸口。

他执药的手试了试方倾的额头。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小药瓶丢下。五指迅速合拢,果断地一把捂住了方倾的口鼻。

“唔……!”方倾猛地睁开眼睛,奋力挣扎起来,在他怀里拼命扭动着身体。

挣扎间,两片柔软的唇磨蹭过季洵掌心,一直痒到心里。

“乖,”身后的人将他抱得更紧,几乎要将他困在怀里。“呼吸慢一点,听话。”

“别担心,方倾。你还生着病,我是来给你送药的。”

只是来送药,真的。

送行李

方倾于是终于不再挣扎。头晕眼花之际,他用力地眨眨眼,尽量放慢自己的呼吸。

呼——,吸——。

见他正慢慢地平静下来,季洵松开了捂住他口鼻的手,大拇指轻柔地抹去他眼下浅淡的泪。

然后捏住方倾的下巴示意他张嘴,打开小药瓶给他喂了一片浅蓝色的小药片。

拧开的矿泉水瓶送到唇边。方倾低头含了一口水,仰起脖子咽下了小药片。

他记得这个药。是贺医生开的,让他感觉快要焦虑发作的时候就吃一片。睡不着可以吃两片。

但季洵是怎么知道的?

他微微地挣扎起来,急切地看向季洵。后者垂下头看他一眼。

对方惊惶的眼神如同在向自己求救。这让本来满腹怨气的季洵不由得顿了一顿,迅速移开了视线。

“别看我。”想起方倾今天早上的不告而别,季洵有些赌气地说。严厉的话语一出口,说话的人自己先心软了,又和缓了语气哄着方倾:

“这些天风景很好。你先躺下看看风景吧。我最后再跟你说。”

方倾见他心情不好,加上自己也因为焦虑发作头晕眼花浑身没劲,便也没再说什么。只听话地窝在季洵怀里,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没力气反驳什么,自顾自缓和着呼吸,无声地仰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头顶上那棵大柳树。

印象里,上次看时,垂下的树枝上还只是毛绒绒的杨柳须子。

那时候站在下面抬头网上看,满树未开的柳絮像是过年时炸开的烟花。

如今一睁眼,七八天过去了。自己是重新清醒了,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柳树的叶子也都长齐了。

树影倒映在水里。远看雾蒙蒙,啰啰嗦嗦一大片灰调的颜色,像是梦了一层云山雾罩。又像是油画棒画,让人用手指头细细的抹匀了。

走近些再看,又像是很碎的纸拼在一起。随着风吹,碎片摇曳着,影影绰绰露出河水本来的颜色——比天灰了两个调子的颜色。

云彩也雾蒙蒙的,像是湿毛笔在笔尖沾了点白颜料,随随便便地一抹。只有上边界,下面却是随着水化了的。

春天总是太温柔,天地的颜色看着都只觉安心。像是造物者不忍加重任何一片颜色。

但他们现在正经历着的这个春天……又实在是很残忍。

每一道伤口,都在看不见的地方。在清淡恬静的衣衫之下化脓,溃烂,最后将人心由内而外地蚀空。

方倾在心里叹了口气,最后感受了一下季洵胸膛的温度。即将开口,他的牙齿不知怎地轻轻磕了一下。

“我好了,”他道,尾音有些颤抖。话说完,他眼睫抖了抖,飞速地看了季洵一眼。

却不料,季洵也正好在看他。

视线相撞的片刻,方倾毫无征兆地感到一阵几乎让他窒息的心痛。

季洵的视线像是一把凌厉而寒凉的刀,接触他目光的瞬间,方倾的心脏几乎像被刀直愣愣扎进去那样剧烈地刺痛起来。

然而他知道,季洵绝无让他痛苦的意思。因为那目光中饱含着不忍,因而显得格外小心。

怎么样都好。严厉也好,气愤也好,哪怕是误会或者憎恨都好。

只千万别是小心。

偏偏季洵一丝责备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像是自己做了错事那样,根本不敢碰到方倾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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