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实在太二了，决不能再提第二次。于是，安闻装傻试探道，“我说了谢谢？”

“你哪有对我这么客气。”林清宇叹了口气，又拿起那个限量款手办，“我送你一部水果手机，你死活不要还打了我一拳。今天这些够三个手机的了吧？我是不是该打你三拳？”

知道林清宇会拿那事揶揄自己，安闻做好了厚脸皮的准备。没想到林清宇这么记仇，竟然想着打自己三拳。为了自己的盛世美颜，安闻辩解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能和当时相提并论吗？”

林清宇不说话，挑着眉看安闻强词夺理。

“你认识字不？这两个字念什么？”安闻指着蛋糕上的两个字，字正腔圆地念道，“弟弟。我给自己弟弟过生日，跟你当时能一样吗？”

这不提还好，一提林清宇更是揪住他不放了，林清宇的手越过蛋糕，掐了一把安闻的脸，戏谑道，“我妈可没给我生出你这么漂亮的哥哥。”

“那咱俩现在就结拜，当场义结金兰。”安闻站起来，拿出了桃园结义的豪迈，“今天起，我就是你亲哥，你就是我亲弟。”

林清宇仰头看他，眼中痴痴，忽地笑了，他轻声说，“谁想跟你做兄弟？”

“给我当弟弟也不亏，谁让你比我小半年呢。”安闻故意气他。

林清宇也不恼，乖乖地把两臂放在桌上，“给你当弟弟有什么好处？”

“你还想要什么好处？去机场接你，带你吃饭，陪你玩密室，给你买蛋糕，为你做礼物，你好贪心啊，竟然还要好处。”

“为我做礼物？那个小人是你做的？”林清宇顾不上纠正他说的陪自己玩密室，抓住重点盘问。

安闻一愣，老实承认，“嗯。”

“你亲手做的？”林清宇又确认一遍。

得到安闻肯定的回答，林清宇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可是人总是得寸进尺的，这是安闻为自己过得第一个生日，有蛋糕，有手办，有亲手做的摆件，还有安闻的陪伴，这么圆满的生日，林清宇却贪心得想要一个拥抱。

“那我的礼物呢？”他故意为难地发问。

安闻不明所以得解释，“手办就是礼物，这么多手办，还不够吗？”

“不够，”他摇头，仰着头耍赖，像一个要糖吃的小孩，“手办在蛋糕盒子里，它们只能算蛋糕的配件。我要我的生日礼物。”

安闻一手拍在桌子上，站起来喊他的名字，“林清宇，”他语调放得很软，像是撒娇，“你太欺负人了。”

说罢进了卧室。

林清宇正在措辞，该怎么名正言顺地索要这个拥抱。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说要一个拥抱呢，人怎么就跑了。

“这个给你。”安闻噘着嘴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藏蓝色的保温杯，没有包装，没有盒子，就孤零零的保温杯。

他接过，放在手里端详，杯身上是一张侧脸，线条清晰，按照安闻送礼物的偏好，应该是自己画的。

“这也是你自己刻上去的？”他好奇得问。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能画出来已经很不错了。”安闻有些羞臊。

手办和亲手烧的玻璃摆件，已经给了林清宇很大的惊喜。他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的惊喜。他细细描摹杯上的脸，像个痴汉。

“怎么总想占我便宜？”林清宇傻笑着嘟囔。

下面那行小字笔走龙蛇，安闻亲手写的：祝弟弟十七岁生日快乐！

这个保温杯安闻本来不打算送的，上次丢进垃圾桶的时候，被里面的易拉罐划了一下，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划痕，掺杂在林清宇的头发位置。

想起那晚跟林清宇无理取闹地吵架，害他半夜跑过来一手冻伤，安闻有些不自在，但也逞强嘴硬道，“什么占你便宜？事实好吗！小一天也是弟弟。”

林清宇轻柔地摩挲杯子，缓缓开口，“谢谢，安闻。我很喜欢。”

他诚挚且认真，“这个杯子，手办，小人儿摆件，密室逃脱，还有晚上的火锅，我都很喜欢。这是我17年来最快乐的生日。”

你精心的安排，用心的礼物，暖心的陪伴，我都很喜欢。还有你，我最喜欢。

不止想要一个拥抱，更贪婪地想要你，想一辈子守着你。

喜欢，却不可言说。满满的爱意憋在心口，胀得他快要爆炸。

林清宇猛得拉过安闻，紧紧箍在臂弯里，他在耳畔温柔地叫安闻的名字。

“安闻。”

“被我的礼物感动了？”

想问，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不太一样？

想问，你真的那么恶心同性恋吗？

想问，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但最后哽在喉咙里，只剩一个“嗯”的气声。

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

煤矿爆炸

开始，是心疼和后悔。林清宇看到了一只受惊的兔子，却全身炸着毛，团在汽车后座上。

他不自觉想靠近，想伸手安抚，那兔子就任由他轻抚，很乖。

林清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看到安闻好友成群会羡慕，感觉到安闻的疏远会苦涩，每次装作若无其事的关心，却得到激烈的反抗，会手足无措。但下一次，还是想靠近。

他懵懂地觉得，自己不对劲。那份不对劲令自己不安，甚至恐慌。可在看到安闻的一瞬，又安定下来。

安闻17岁生日那天，和自己握手言和。林清宇高兴地可以出去跑完一个马拉松。

他看着在床上睡着的安闻，盯了好久，生怕镜花水月梦一场。安闻睡着的那三个小时，他甚至在脑海中完成了更进一步的瓦解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