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的鬼请矜持一点!(70)
赶尸?阴兵?符咒?阵法?
虽然是玄案组的唯二成员,秦子寂也没学到啥正经的玄学技巧,毕竟师傅的意外太过突然,更是连鬼魂都找不到。
都是凭着后天的天眼、探索精神、满腔热血守在这里罢了。
慢慢靠近现场,自己和柳八作为抓捕主力,保护好两位知情人,还有孙法医和小豆……抓到和师傅意外有关的嫌疑人,或者是真凶。
经过一路颠簸,车慢慢停了下来。
“大概从这里开始,上小路,路程估不出来,大概半个小时往上。”
孙禹擦擦汗,每次跟着秦警官出警,都得当成体能训练啊。这俩大学生,怎么这么爱到偏远的地方冒险……一定是很热爱大自然吧。
这段路的台阶破败不堪,好在最近都是晴天,踩上去不容易打滑。
目的地似乎没有人。
那是一个还算宽敞的小院,中间有口水井,泥糊的井栏歪歪斜斜,正对着一间方方正正的木屋。建筑背靠山壁,虽说是木屋,却能看出里面糊了水泥,把缝隙填满。
林舒啸直觉这里的“风水”不太对,宋放歌也压低身子,仔细打量。
这里不光没有人,也感应不到牛四的鬼气。
“没错,是这里……”林舒啸有些疑惑,那天他看到的于观岭活动的背景就是这口井和这间小屋。
“宇轩……”秦子寂压低声音,准备派出得力助手。
“寂哥哥,这里感受到没有别人,我过去看一圈儿!”
“小心。”
为了不让两位看不见鬼的队友起疑,秦子寂吩咐柳八、孙禹和龚小豆从另一侧观察。
确实没有人。
“寂哥哥,你们去屋里看看吧!那里面好奇怪!”
“怎么奇怪?”
“好多……好多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宇轩努力搜罗着脑袋里的词典,“有的会转,有的脏兮兮,还贴了好多符……”
“有没有摄像头?”
“这里没通电啦,我没看出来。”宇轩歪着脑袋道。
“我也是怕打草惊蛇……谢谢。小宋道长怎么看?”
宋放歌抱着桃木剑,摇摇头,“确实没有生人气息,也没有鬼魂的波动,可以进去看一眼。”
秦子寂向柳八做个手势,众人小心地接近房间。
那间屋子从外面看约摸有二三十平的大小,墙上只有一扇小窗,或者说是个凿开的洞,也就空调管子的粗细,透着淡淡的红光。
破烂的门扉吱呀呀地打开,沤烂的霉味扑面而来,满屋的红色令人心惊肉跳。
头顶骤然散落开枯黄的纸片……不,是纸人!是电影里常见的那种巫术的小纸人。
有的是一个,有的却是手拉手,像落叶一般盘旋。
秦子寂猛地后撤半步,等纸人都落在地上,这才从背心里抽出拂尘——藏得还挺好!
“去去去!妖魔退散!”
纸人被罡风扫到两侧,纷纷让开了路。
屋顶燃着竹条支撑的红灯笼,火光闪烁,照得整间屋子一片诡异血色。
这里没有电,却有着能燃烧很久的蜡烛。
屋子正中央反扣着缺了一个口的黄泥罐子,露出下方照片灰蒙蒙的一角。
相纸已经没有了光泽,却留下了用剪刀裁剪的参差边缘,似乎留还有指纹图案。
罐子上层的凹陷中是厚厚的灰,堆成了小山包,插着三支尚未燃尽,便已经折断的香。
忽然可以想象出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子跪在“香炉”前的诡异画面。
他焚香跪拜的是一面生锈的八卦镜,昏暗的红色中映着门口的自然光,像是覆了厚厚的油渍,后面偏偏挂了个十字架的吊坠。
处处映着红光,霉湿的空气中,越发有种流动的血色。
秦子寂掩住口鼻,把拂尘夹在胳肢窝下,摸出手电筒打开。
目力所及,房间的墙壁上绘制着诡异的符号,像是汉字的一部分,层迭错乱,却又不是熟知的字符。
那是用刀,或者是锥子一类的利器用力刻在上面的,笔划甚至有种撕心裂肺的癫狂感。
有的如同“魑魅魍魉”,有的却是“热力声光电”“金木水火土”等令人迷惑的“古今结合”的文本。
墙壁上零零星星地贴着黄色的符纸,符胆已经模糊,像是含混泥沙的朱砂。
地面凹凸不平,墨绿的苔藓和黑色的霉菌在坑里繁衍生息。
林舒啸捂着鼻子进入小屋,这里似乎有阴气盘桓。
宋放歌放不下心,紧随其后。
那面八卦镜下是张破木桌,桌面裂开纵横交错的百八十道刀痕,摆着一只锈了半边身子的咬钱蟾蜍,绿油油的,口中的铜钱竟在不停旋转,发出诡异的呲呲声。
林舒啸越近,它转得越快,尖锐刺耳。
让人想要将它停下。
“别碰——”
林舒啸想退,却感到身后有股大力推动。旋风骤起!
那是刚刚察觉到的异常阴气……不对,是鬼气!这里还有个把自己隐藏得极好的阴物!
“秦子寂!”这一声是柳八的怒喝。
“寂哥哥!”这是宇轩恐惧的尖叫!
来不及了。
冰凉的指尖碰到了蟾蜍,旋转的铜钱猛然弹射出去。
林舒啸一缩头,铜钱擦着他的额头飞过。
蟾蜍的口中嘶嘶吐出黑雾,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变幻。
林舒啸下意识地回身去拨那团带有力道的阴气,猛然被抓住手腕。
是热的。
陷入黑暗前的最后几秒,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忽远忽近。
“小林哥,我抓住你了!”
——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