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吻过师父、为师知道(133)

“师尊不讨厌？”祝峥放下心，他看似随意地伸手戳戳黑子，语气平淡地得寸进尺道，“那师尊陪我回一趟魔界好不好？”

宋影山按下开始打滚的黑子，抬眼看他，眼神平静，不言而喻：不去。

祝峥眉心一压，眼角下撇，皱出一脸委屈来：“那魔狡猾，怕是要我亲自去拿，长绝这个废……不中用的！可能要好几日呢，师尊舍得留我一人去那鬼地方吗？”

“什么地方也是你的。”宋影山抱着黑子拂袖离开。

祝峥看着狐裘外时而欢快晃出的尾巴，眼神暗了暗。

长绝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教出来的畜生也一样！有什么用？

疗伤

许奕定罪后的每一日，明家都惶惶不可终日，直至六皇子来此，他们本放下的心又在听说司空夫子随行时再次提起。

六皇子到的当日，宋影山与祝峥随徐纳兄妹前往平辽州，司空夫子并未随六皇子居别院，自己随处寻了个客栈落脚。

徐纳推开门，宋影山抬眼先怔了一下，祝峥直接在原地停了一下才进门。介绍寒暄过后，司空夫子打发了两个学生，对着宋影山二人笑开：“见笑了。”

宋影山道：“久仰司空夫子大名，不想竟是仲曲仙君。”

仲曲道：“‘司空子生’乃是化名，说来话长，不如不说。仙尊来此喝茶，同司空喝过便是。”

宋影山顿了一下：“仙君以身入世，影响广泛，颇为不妥。”

仲曲道：“最初也只是与几个孩子说过一些空道理，谁料这世道给我捧了上来。仙尊说得对，以身入世确为不妥，可如今世风日下，苦难遍地，实在影响我云游时的心情啊。”

宋影山道：“人间秩序自有朝廷管理，若无非人力因素，仙君尽早收手为好。”

祝峥近日来都乖巧的过分，宋影山不让的事情他半分不碰，待人接物称得上有礼有节，不喜欢的人顶多不说话，也不会给脸色看，这会儿待在一旁把玩着茶盏，闻言停了一下。

仲曲摇头：“能救则救，老身这万万年，还能拘泥于百年间不成。”

“仙君大义。”宋影山道，“那南岄公子，仙君也是知晓的？”

“我不插手世人生死命数，亦不干预选择，”仲曲扣上茶盏，笑道，“只想尽力替这世间挣扎一番罢了。仙尊有所不知，这平静维持不了太久。”

宋影山敛眉：“仙界不会插手朝廷中事，仙君……”

他话未说完，仲曲却明白，点头道：“我有分寸。”

宋影山颔首，聊过几句后起身告辞。

宋影山一行人刚走没两日，明家就带礼上门拜访司空夫子，只是人还没见着，就被六皇子截了胡。

六皇子听说了这案子，极为重视，许康顺当着六皇子和明家夫妇的面痛骂许奕一顿，表示许家与许奕从此再无瓜葛，又主动请了教子无方的罪责，欲降职抵罪，被六皇子摆手带过。

许奕罪名已定，收押秋后问斩。

***

宋影山二人送南岄回到半山村，恃长清依旧避而不见。

南岄刚同他们道别转身，祝峥就迫不及待问宋影山：“师尊想好了吗？”

祝峥问的是去魔界的事，宋影山道：“你可知何为‘荒唐’？”

祝峥的语气有些委屈：“为何这也算荒唐？”

“你究竟如何当上这个魔君的？”宋影山越发觉得祝峥异想天开，果然还是容易冲动，想一出就是一出，“魔界如今的异动，你能说没有你与为师走的太近的原因？”

“打上来的啊，”祝峥张了张嘴，越发委屈，“师尊是师尊，弟子与师尊走得近不是应该的吗。”

祝峥表面日渐乖巧的同时撒娇耍赖的手段也逐日增长，宋影山平心静气道：“师徒之前，你先是魔君，我先是仙尊。魔界想吞并仙界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你如今说变就变，还想要整个魔界接受你的想法，可有想过手下的人若是不满会做什么？”

祝峥闻言一怔，而后垂眼笑了一声：“不对。”

宋影山看他，祝峥道：“师尊可以先是仙尊，而我只会先是祝峥。”

“魔界确实有一些异心人，但与师尊无关，他们有那个心思，谁都可以是借口。弟子会早日处理好，师尊先回去吧。”

祝峥匆匆说完转身便走，宋影山顿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拿祝峥怎么办才好。

他向来不是两难的人，他在感性的同时又绝对理性，能极快地分辨出自己更想要的东西，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下去绝不回头。可偏偏在祝峥这里，他不知该如何选才对。

祝峥不该为了他留在这里，宋影山清晰地知道自己不该任由祝峥如此粘着他，又对这个惯会撒娇耍滑的少年没有办法。

他若真同祝峥断绝关系，依着祝峥的性子，只怕现在魔界同神域已然势如水火，祝峥与见真只会两败俱伤，他不会想看到这个结果。但他不主动与祝峥疏远，难道真要等祝峥自己意识到“单为一个师父放弃现实”并不理智？

***

祝峥心情不佳的回到魔界，刚踏进骨吟殿，长绝就朝着他“噗通”跪下了。

祝峥眉头一皱：“什么事？”

长绝就差没有哭天喊地：“君上罚属下吧，我……我当着仙尊的面，都说出来了。”

祝峥：“……”

一天天的真糟心啊。

他一脚踢开挡道的家伙，向殿中走去：“符起的人都还好吧？”

长绝从善如流地挨着那一脚顺势倒下，又慌忙爬起换了个方向：“都押下了，君上没有下令，属下没有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