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五险一金她决定卷入怪谈(128)
纪云定疑惑地歪了歪头:“今天组长没有排班吧。”
“他刚做完手术, 说是精神状态出了点问题。”
就连一向以严苛着称的唐运说起这件事时,神色间都有些不忍,
“几乎把全身的血管都换了一遍,也不怪他。”
“……换血管?”
“字面意思,通过现代医学将他的血管分段切除,然后他自己用灵能治好,这样一点点把身体的大部分能换的血管换一遍。”
用灵能的时候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也就意味着不仅不能使用麻药,甚至要求纪留行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伤处。
换言之, 这是一场比酷刑还要残酷的手术。
纪云定皱起了眉头, 看向了坐到她身边的唐运,开口询问道:“唐姐,你和组长熟吗?”
“算是很熟悉。论亲缘的话, 他是我没血缘关系的外甥;论其他的话, 和你一样,被我训练的小孩。”
“那你知道组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这样’是指?”
“我说不太清楚。组长是个很奇怪的人。”
纪云定顿了顿, 苦恼地寻找着合适的表达,
“他好像只是因为‘正确’就会去做事情, 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这么痛苦的事情,真的不会有丝毫抵触吗?
唐运想了想, 随后叹了口气:“让他本人回答比较好,你可以问问。话说回来,我个人想问一下,你对纪留行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不好说,我不了解他。”
纪云定摇了摇头,没有给出评价,
“我连组长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怪异都不知道。非要说的话,人挺好的,只是我有点理解不了他的逻辑。”
随着学习,纪云定已经对常识有了些了解——誓言术士的誓言是刻在骨子里的,能够写入誓言的厌恶可不是一般程度的“讨厌”能解释的。
“……是这个事啊。”唐运又叹了口气,“你知道纪留行十三岁的时候,他带队发生的那个重大事故吗?”
见纪云定点了点头,唐运便对纪云定说了些为了舆论考虑而不被允许被公开的细节。
当时是一次气象怪谈的救援,副队长和队员把纪留行困在了阵法里,然后进行了擅自行动。
纪留行其实可以当场挣脱阵法,但他坐在里面反思了一会,觉得或许是自己不够信任自己的队员,出来后就往那几个人的反方向救援去了。
再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队员都已经变成怪异了。纪留行听着变成怪异的几人的哭诉着,发誓会用最后的意识配合救援行动,又心软了,没下去手。
最后,就是那几个变成怪异的调查员,把纪留行救下的市民——老人、孩子、女人男人都杀了,不知道几百个还是几千个人,几条街道没剩下一个活人。
“之后,还有些市民变成怪异了,纪留行只能又杀了它们一遍。新生怪异意识本来就懵懂,都未必知道自己变成了怪异。纪留行回来之后人差点疯了。”
说到这里,唐运的语气突然从叹息变得有些无奈,
“训练也哭,自己去出任务也哭,哭了五六天,也不耽误事,就一直哭。
他听说为了做样子掩盖舆论,那几个不守素养的调查员也要按例下葬到殉职调查员的陵里,又边哭边拿着铲子把那几个的坟挖了,拖到陵门外才埋下。”
“……啊?”
前面的部分纪云定听得有些感同身受,听到最后一句话却猝不及防懵了一下。
该怎么说……人挺好的,还埋回去了。
“纪留行在你们那边也就是上大学的年纪,别把他想得多特殊。只是你年纪比他还小点,他就跟你装组长样子。看你的反应,他应该装得挺好的。”
唐运看纪云定这副表情,又补充了一句,
“他干过的神经事比起平均线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话说到这里,铃声响了,休息时间结束。纪云定拿起水瓶含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和嘴唇就又吐掉,起身继续去训练了。
又过了几天,纪留行走到训练场边,见训练还没结束,就先跟唐运打了个招呼。
唐运转头看了看他:“恢复好了?”
“差不多吧。没什么大事,就是刺激时间过长导致神经出了点问题,无法停止释放痛觉信号。跟手表戴久了之后,哪怕不戴也总感觉手腕上有东西是一个性质。”
纪留行边回答着,边看向训练场上正在对练的纪云定,
“纪云定同学找到陪练了?有点眼熟。”
“之前你们本家那个,纪十三。”
“谁?”纪留行一时没想起来,疑惑地看着训练场上的两人打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哦,睁眼瞎。”
不记仇,但也不记人。
“打了一场,喜欢上纪云定了,一有机会就跟在人家后面。”
这种情况其实在世家的人之间不算少见,毕竟打架是一件刺激心跳加速的事情,更何况是生死斗。
“这样啊……纪云定同学怎么说?”纪留行的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没什么异常。
唐运盯着纪留行看了一会,开口试探:“我还以为你反应会更大一点。”
“管天管地,我也管不着组员谈恋爱啊。”
纪留行没直t接回应唐运话里的问题,只是摊了摊手。唐运看纪留行这副避重就轻的样子,叹了口气,换了话题。
“还有十几分钟才结束,你这次居然没踩点到。”
“这几天放手术假,没什么事情做,早点过来看看我们全组的希望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