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五险一金她决定卷入怪谈(197)
再往前推,魏千秋、纪长生、关宁越、江乘月……这些都是你认识的,以及,黎风清。”
“……阿清?”纪云定愣了愣,“但是, 阿清只是个普通人。”
“从这个节点来看, 是这样的,但你仔细想想,她是不是具备调查员的某些素质?”
唐朝汐的语气毫无起伏,
“她被你影响了。在你没有诞生的节点中, 她会因为原生家庭而卷入某个怪谈,成为一名特招调查员。”
下定决心逃离原生家庭的, 不止有纪云定。纪云定只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但在这个过程中, 却也给看着她的人带来了许多勇气。
纪云定记得,她听黎风清提过一次, 说她报警把她家长抓进去了。见黎风清说得轻描淡写又一副不想多谈,只是跟纪云定随口倾诉一下的样子,纪云定也就没多说什么。
可能黎风清也没想到,原来这是件远比想象中要轻松的事情。
“从排序中你大概能看出来,越靠后的特殊个体,世界对其施加的影响也会更加强烈,其能力和不稳定性都会更强,而人格和精神崩坏的概率也更大。
而在新的特殊个体出现后,原先的特殊个体就会作为‘变量’存在,他们是可以被改变的,用来塑造新的特殊个体的人。”
纪云定沉默着消化了一下突如其来的信息,随后提出了问题。
“所以,我的人生也同样是你安排的?”
“是的,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过我所做的,只是将特殊个体尽可能地放置在你身边而已。因为你的不可控性太高,过度干涉只会适得其反。”
说到“适得其反”这四个字的时候,唐朝汐的语气略微有些微妙。
“我还想知道,你是几个节点前诞生的?”
唐朝汐坐在那边,好像在努力回想,又似乎什么也没想,过了几分钟后才开口:“我是第一个特殊个体。我能够做的,只有调整、监控以及记录。只有当你们发现了关键信息后,我才能告知你们。”
纪云定这才知道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唐朝汐带给她的不适感——那种抹杀任何个体自我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就像玩游戏一样,玩家在一次次的重复中开始跳过对话,不再关心npc的事情。
人是会麻木的生物,承受的记忆越多,“感情”便越被淹没,变得模糊不清了。
“母亲大人。”
刚才一直沉默着的纪留行突然开口,犹豫了一下,
“之前,纪云定同学找到了一部记载着上个节点信息的手机,我查看了我的遗言。
说实话,我觉得那个人很陌生,除了脸之外,和我没有任何一样的地方,但是有一点,让我有些在意。
他不会叫您‘母亲大人’,而是……‘妈妈’。我想知道,是不是在某个我不知道的时间中,您……”
说到这里,纪留行停顿了一下,看了纪云定一眼,似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您是不是也曾经真的将我当作您的儿子过。”
唐朝汐看着纪留行,摇了摇头:“并非曾经,而是一直。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听到这句话,纪留行捂着脸,大概是有点想哭的,但是他笑了出来。
纪云定经常见纪留行笑,他总是笑着,但大都不是真心的。纪云定能够分辨出来——从各种t意义上来说,她和纪留行都是同类。
外放的情绪都是为了适应社会,照顾他人。不过,纪云定学习正常人只为了不伤害到在乎的人,而纪留行时时刻刻都要有一个符合“纪留行”的样子。
但这次不一样,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只是轻轻笑着。纪云定看着他拿开了挡着脸手,感觉眼睛都被晃了一下。
……这张脸被当成景点介绍确实没什么问题。
“我以为你会恨我。”唐朝汐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些微小的变化,似乎是有些疑惑。
“确实,我有好多次都觉得我会恨您。”纪留行的语气像是卸下了些负担一样,轻松地像是在晒太阳一样,“但是我只记得,您对我说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的母亲了,我只记得这个了。”
好像对他来说,这样就够了。就像纪留行说的——其他的事情,他觉得只要有人在赎罪就好了。
不过,对于纪留行来说,更加宽慰的其实是,唐朝汐做事情都是有道理的,有理由的。她是正确的。
只要是正确的事情就好,这样就好。
“抱歉,打断一下,我有个问题。”
纪云定举了举手,随后指了指纪留行,
“我觉得组长除了精神状态都挺稳定的,感觉这张桌子想毁灭世界的概率都比他大。”
稳定到这个地步,其实也得算是一种异常。
“确实,他是后几个节点的特殊个体中,唯一一个没有毁灭过世界的人。考虑到世界的底层规则……小心为上。”
平衡在这个世界中流动着,个体或许并不容易感觉到这条规则,但它确实存在。
而对于世界通过变化产生的特殊个体,“平衡”会在他们体现得更加鲜明——他们得到的、失去的都太多了,多到正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顺带一提,三个节点前,也就是你刚诞生出来的那个节点证明,你是毁灭世界效率最高的个体,大概把世界末日提前了三十年。”
纪云定不知道自己以前给唐朝汐到底添了多少麻烦,导致这样一个人在和她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小心谨慎的感觉。
但纪云定仔细思索了一下,如果她被像纪留行那样对待的话,确实早就跳反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