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五险一金她决定卷入怪谈(232)
她回头,看见了那具和她交流过的活尸已经从她背后走到了不够安全的距离,立刻后撤了两步。
纪云定叹了口气——没有脚步声的东西,真麻烦。
“你为什么,总是上蹿下跳的呢?”
它看着纪云定,主动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极淡的疑惑,
“你在做什么?”
纪云定的视线移动到它的左侧胸膛,没有回答它的问题,只是侧耳倾听。
某个器官黏连着血管,在它的身体中一下一下地挣扎地跳着,因为它的运动而略微有些无序。纪云定确信,之前活尸们靠近的时候,是没有这个声音的。
一旦和他人产生交互,事情就总是会变得很麻烦,就连自己也会变得很麻烦。看样子,它们也是这样。
“不是吧……这个内部也算吗?”
纪云定揉了揉耳朵,看着它,感觉头更疼了。仿佛刚才思考的问题回旋镖一样打在了她身上。
如果纪云定可以杀了鱼,有什么理由不让它变回原来的行尸走肉呢?
伪善的正确,带着人类的傲慢和偏见,对t人形生物进行更高程度的同情。又或者,只是对和自己相像的人会产生共情。
好在,纪云定不是会纠结这种问题的人,她只是对活尸挥了挥手,退后了几步。
“我在清理这边的负极能量,你稍微离我远点。这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正确’的吧。”
纪云定对这种问题根本不感兴趣,她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地做着善良或者残忍的事情。毕竟,她的尺度是她绝对的自我,其他任何标准都只能靠边站。
它看着纪云定,语气依然很平淡,只是依稀能听出一点惶急。
“我刚才,摘了一片叶子。”
“你说什么?”
纪云定回头,愣神看着它。随后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依稀能看见它的样貌了。
它好像不那么美了,至少不是那种概念意义上的“美”灌进脑子里的程度,但有什么东西在它身上长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纪云定忍不住问道。而它把树叶递给纪云定,有些无措,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不可以摘下一片树叶,然后就做了。”
纪云定看着摘下来的树叶,从叶柄看去,却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蛀虫,正在啃噬着树叶。因为此地正极能量极多,所以树叶尚且供养着这些虫豸,依然保持青绿的面貌。
那些黑色的小点在纪云定的注视下,继续啃咬着叶肉。
在秩序之下的
“你可以重新让我变得正确吗?”
它说着, 靠近了纪云定些,
“我很害怕,我看到你可以吸收那些东西, 你可以让我变回原先的样子吗?”
“你确定吗?”
“我……”
它略微顿了顿, 随后低下了头,
“为什么当我不正确的时候, 我就能感受到水流和风, 我就能看到花草树木了呢?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别问我,问也没用。”
纪云定揉了揉头发,深深叹了口气,
“我现在的状态和你差不多疑惑啊。但这束手束脚的两年,我反而真正感到了——快乐。
究竟是越拘束越幸福,还是越自由越幸福呢?我见过我完全自由时的样子,她什么都不在乎,她永远不会受伤, 但是她说她很孤独。
虽然我跟你说了这些乱七八糟的, 但是我的建议其实是——你都活着了,那就活着呗,没必要就别琢磨这么抽象的事情, 怎么开心怎么来。”
讲道理, 思考哲学和抽象问题对于纪云定来说是工作的一部分,但她虽然思考了, 却不怎么在乎, 毕竟纪云定是个实用主义者。
什么虚无主义, 整点薯饼吃。
说完,纪云定也没工夫继续给活尸做心理咨询, 她只是爬上树后,试着探查吸收着叶片间的负极能量。
蚜虫都消失了,叶子在风中按照一定频率摇晃着,看上去比刚才更健康,却更没有了生机。就连刚刚被活尸摘下叶子的地方也迅速长出了新叶。
纪云定看了看自己的手,皱起了眉。只是黑气勉强缭绕在整只手边,这个程度只能说勉强能做点事。
而再环顾四周,只有被瀑布和旁边的岩壁围起来的这一小片场地,也就两三个足球场大小,对于纪云定来说一会儿就能转一圈,现在已经翻了个底朝天了。
“再想办法的话就要牵涉两极能量产生的基础原理和逻辑……这要算作尖端研究了吧,大学没教啊。”
纪云定顺势躺在树上,看着青翠的叶片,随后闭目养神,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
“千秋姐,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大楼前,研究组的人聚了起来,除了最先到达的一组的人,还有些别的组的人也在围着。
不过,一组的所有人都默契地瞒下了纪云定那句“要把纪留行救回来”。这件事牵扯太大了,在她成功前,大家都不准备扩散这件事。
魏千秋笔直地站在门前的台阶上,背朝着大楼的入口,面向所有人,手握着刃磨得发亮的刀,沉默着没有回应。
行政对接处的人马上就要来了,随后就是记者媒体,还有各方的询问和谈话,利益协调,后续研究组的发展走向……
怎么办?她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她是老大,必须站在这里。
魏千秋轻叹了口气,招了招手,让林书过来。
“你们都知道,我只会打架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