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燕(27)
正在这时,一大批身着甲胄的兵卒齐整有序地赶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当先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位剑眉星目的男人,黑衣猎猎,气势十足,盯着江珩的眼神却不善。
打斗被迫停止。
“大胆,竟敢在我明州境内犯事,通通拿下。”
***
“徐玠!”茶盏应声而碎。
“将军莫急,那批刺客的家人都在我们手上,绝不敢乱攀扯将军。”
“但愿如此。”韩良冷静下来,“这个t关头,可千万不能节外生枝,徐玠是块硬骨头,软硬不吃,想个法子,将这批人处理掉。”
贾应道面上有为难之色,“明州……固若铁桶……”
“废物!”
“属下惶恐。”贾应道忙以头抢地,战战兢兢地,“将军,如今要紧的是,江珩在徐玠手里,若是徐玠助他,只怕不妙啊。”
说到这里,韩良反而放心地笑了。
“你不知他们的恩怨,徐玠有个妹妹,从前爱慕江珩,寻死觅活要嫁,徐家人拿姑娘没辙,只好豁出老脸上门说亲,叫给拒了。”
“这还不算完,那徐小姐不信,上门质问江珩,当面以死相逼跳了湖,江珩愣是无动于衷,就站在一旁看徐小姐呛水扑腾,等徐玠赶来,那徐小姐就只剩了一口气,从此还落下了病根儿。”
“所以,徐玠逮着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江珩?瞧着吧?”
韩良摸摸下巴,“若是能因此将徐玠拉拢过来……”
“属下这就去办。”
***
案还没开始查,查案的人先被关进了大狱,邓隋一时觉得有些荒唐。
兰濯已经替江珩的胳膊撒过药,包扎了一番,索性伤口不深,没有大碍。
邓隋站了半天,还在思索对策。
“过来坐会儿。”江珩叫她。
邓隋摇摇头,见江珩还是一副从容的模样,问他,“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江珩脱下外衫,铺在旁边的干草上,拍了拍,笑道:“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邓隋并不是嫌脏才不肯坐,不过还是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衣衫上,两人挨得很近。
“怎么办?”
江珩朝她的方向偏了偏,问她,“你先告诉我,方才打斗时,为何要松开我的手?”
邓隋低头,解释,“放开我,你就没有这么被动,也不会受伤。”
她还是很自责。
“那你知不知道……”江珩顿了顿,“一旦你和我分开,有什么后果?”
邓隋没说话,大约被乱刀砍死,出师未捷身先死罢了。
“没来得及想。”她说。
江珩不信。
宁愿死也不拖累他,挺傻。
他抬起她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笑着警告,“下次还敢如此不乖,我可不会轻饶你,嗯?”
“身陷囹圄还不忘同美人儿调笑,小江大人也算是胆色过人了。”
牢房外,徐玠负手而立,一脸嘲讽。
狱卒打开牢门,徐玠走了进去。
江珩仍坐在地上,仰头看他,懒懒散散的,“徐将军只身敢来我面前,胆子也不小。”
徐玠哼了声,目光落在邓隋面上,“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冰肌玉骨,好个美人儿。”
江珩打掉他伸向邓隋的手,站起身来,将邓隋挡在身后,冷了脸,“你敢碰她试试。”
“这么在乎?今天瞧你以命相护的狼狈模样,可还真稀罕。”徐玠笑得很冷,“没想到小江大人也有心啊。”
说完,他揪住江珩的衣襟,抬膝就给了他腹部重重一下子。
江珩跌倒在地。
“公子!”
兰濯拔剑要上前,叫江珩抬手制住。
徐玠居高临下看他,开出条件,“小江大人还是挺上道,这么着吧,你让我好好揍一顿出口恶气,我便不为难你的女人,如何?”
“你要如何为难我?”邓隋平静地问,“徐将军无缘无故将我们抓到这里,是要动用私刑,还是准备奸/□□女,想来徐将军便是明州的律法了。”
徐玠嘴角一抽。
江珩笑了,哄着邓隋,“徐将军同你开个玩笑罢了,乖,一边儿待着,他和我啊,是私怨,想出这口气怕是惦记好多年了,憋得慌,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当然得抓牢了,毕竟——是手下败将啊。”
徐玠好好地揍了他一顿。
故人
江珩被揍了一顿也无所谓,爬起来搭着徐玠的肩开口就是要精锐。
徐玠捏着鼻子认了,眼不见为净,将他们带到关城之上,让他们早点滚蛋。
这时候天际刚刚泛出鱼肚白,初夏的暖热还未到这北境城头,山风刮过,遍体生凉。
还好邓隋早已换上了男装,比裙衫要保暖,她眺望远处,关外是望不到头的密林,此时云雾缭绕。
江珩牵过她微凉的手,用大手包裹,暖着她,“这是崤山,簏城和榆林各占一段。”
邓隋此时才算明白过来,“所以我们是要去榆林?”
他早就安排好了,绕道琴川除了试探韩良,替凤仪打掩护外,真正的目的是去榆林。
江珩捏了捏她的手心,含笑问,“惧高吗?”
邓隋看了一眼巍峨古朴的城墙,摇摇头。
“兰濯,行动。”他突然下令。
兰濯并几十个精锐迅速地往腰上绑绳子,邓隋的却是江珩亲自替她绑。
“江珩,你还真要带她去?”徐玠不赞同,“先不说这密林时有猛兽出没,单这绵延的山岭行路艰难,且瘴气遍布,运气不好还会遇上凉军,带个女人拖累你,可别陛下交待的事情没办好,自己先死在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