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燕(85)
另外,他靠近邓隋被传别有用心,宜宁县主只会更加反对他和邓隋在一块儿,巴不得他现在就和邓隋一刀两断。
内忧,外患,够祁安喝一壶了,他和邓隋本就不牢固的情意,只会愈发岌岌可危。
兰濯不知道江珩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他也只是这么一问,他更担忧的是江珩的前程。
府里如今并不安生,经此一事,老爷对公子失望至极,已经打算扶持旁支的子弟,老夫人撺掇着老爷纳房妾室,再生几个子嗣,为此夫人和老爷也闹得不愉快,小姐随晋阳公主出行又还未归家。
他悄悄瞥了眼认真看账本儿的江珩,难道日后真要行商不成t?
从天子近臣到商贾,落差如此大,公子心里,应当也不好受吧。
***
祁安自然也听到了传言,心头大骂江珩卑鄙,抬脚正要去找邓隋,宜宁县主堵住了他的去路。
“去哪儿?”
祁安躬身同宜宁县主请过安,才笑着敷衍道:“昨儿个看中一支步摇,觉得特别适合您,可惜没带够银钱,这不,打算出门替您买回来。”
知子莫若母,宜宁县主根本就不信他的鬼话,柳眉倒竖戳穿他,“还敢骗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道你对陛下有怨,为了汪芙蕖,要报复邓隋,你还要去找她?生怕坐实不了你这罪名?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祁安收了笑,道:“清者自清,我问心无愧,陛下是明君,断不会因几句流言问我的罪。”
“你既问心无愧,急着找她干什么?”宜宁县主一声令下,侍卫们将祁安围了起来。
“娘,您这是干什么?”祁安不悦道。
“我这是为你好,你就好好在府里待着。”宜宁县主明白告诉他,“祁安,胡闹也该有个度,你以为闹得满城皆知,就能逼我让步,叫你娶邓隋进门?你可别忘了,你身上流着一半皇室的血!”
***
邓隋没有等来祁安的解释,她早早地吹灭烛火,爬上床安寝。
刚睡着,楼下就传来隐约的拍门声。
她蓦地睁开眼,拿过枕下的匕首,点亮烛火,又穿了件外袍,胡乱系上,这才下楼来。
她没有靠门板太近,戒备地问:“谁?”
“是我。”祁安小声道。
邓隋收起匕首,打开门。
祁安发上又是泥又是草,一进门就抱住邓隋,委屈不已,“姐姐,好想你。”
他不想叫邓隋知道他被他娘关起来了,让他娘同意他们的婚事,是他的责任。
他来一趟可谓艰辛,趁看守的侍卫换班,他摸着夜色在府里最偏的角落,钻狗洞出来的。
邓隋看破不说破,道:“昨日不是刚见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祁安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涩声,“姐姐,你不知我有多喜欢你。”
邓隋回抱住他,嗓音有些软,“你有多喜欢我?你说给我听。”
祁安心跳加速,他微微抽离了些,垂眸看她,此刻的邓隋,散着发,胡乱系着衣,她不仅声音软,眼波,身段儿,无处不软,亲吻时的悸动再次袭来。
他没忘来找她的目的,紧张地问她,“姐姐,你信传言所说的吗?”
邓隋看着他,浅浅一笑,“我只信我自己的判断。”
祁安解释道:“我和汪芙蕖的确青梅竹马,却并没有男女之情,我拿她当妹妹,她被家族牵累,我确实很替她伤怀,但我分得清大是大非,更不会用感情来报复。”
“我知道。”
她的反应太平静了,祁安不知她是完全信任他还是不在意他。
她和江珩在一起时,也是如此吗?淡得如泛不起半点涟漪的湖水。
“姐姐,今晚可以收留我吗?”江珩落下玉佩的床榻,叫他好生嫉妒。
邓隋微怔,她对祁安,目前还没有身体的欲求。
“祁安……”
祁安急切地低头去吻她,堵住她即将拒绝的话。
世家子弟自晓事起,府里通常会安排通房丫头伺候,但他向来不感兴趣,对此也知之甚少,昨日被江珩奚落,他暗里便生起了较劲的心,所以今日在府里恶补了大半日。
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邓隋没有拒绝他的吻,他吻得重,邓隋嘴唇有些吃疼,却也包容着他,被他吻得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贴到门板上。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她的唇瓣,他剧烈地喘息着,哑声道:“姐姐,我不做什么,收留我好不好?”
邓隋心软下来,夜已经深了,不想再折腾。
她双手推在他胸膛上,道:“先去沐浴吧。”
祁安激动得双眸发亮,她愿收留他,比一切言语都有力,他高兴地将邓隋抱起来转圈。
邓隋刚离开门板,还来不及呵斥祁安转得她头晕,一把尖刀顷刻间穿破了门板。
两人止住笑闹,连忙后退。
邓隋后背皆是冷汗,若稍稍晚了一点,这柄刀穿破的将是她的身体。
房门被踢开,两个黑衣蒙面的男人冲进来便对着邓隋砍。
祁安会些防身的拳脚,只够拉着邓隋狼狈地躲闪。
他喝道:“你们是谁!竟敢暗杀朝廷命官!”
黑衣人并不对祁安下死手,一刀下去,分开两人,一人缠住祁安,一人的钢刀劈向邓隋。
邓隋掀翻桌子挡住一击,桌子被劈成两半,屋子太小,她没能跑出去,眼见着钢刀迎面而来,邓隋闭上了眼。
“不要!”祁安嘶声,绝望地大喊。
噗嗤一声,黑衣人被一剑捅穿,温热的鲜血溅到了邓隋脸上,她睁开眼,就见凤仪已经抽出了剑,一脚将黑衣人踹开,持剑转向了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