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121)

“还有呼吸。”

正在之时，方炯探到微弱脉搏。

彼时彼刻，所有人凝望着地上的人。

徐村长同肓长老好歹共事多年，眼下得知他没死自是欣喜，但更多的是想他能开口说些什么，最好是能给大家伙一个合理解释。

惠长老见他面色自是对他心中念头一清二楚，只尽力用灵力疗愈他：“他伤势过重，此法保不了太久……”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当问的，要问个明白。

有了灵力的疗愈原本昏死过去的人渐渐有人反应，先是小指动了一下，再就是整个手臂，直至整个人能勉强坐起身子。

垂危的人本以为早已入了黄泉之下，忽然被硬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稍有不适。肓长老捂住自己的心口，很疼，确实有被剑插过的痕迹。

他茫然看着众人。

徐村长一动不动盯着他。

“你怎的在这？”他正常问。

肓长老：“我私下给他们践行，就来了……”

践行就践行，怎的还偷偷摸摸的？

徐村长知道他在扯谎，板着脸直问关键：“你同那黑影是何关系？”

肓昊抿嘴，眼瞅他一眼，无辜道：“什么黑影，哪来的什么黑影？”

徐村长听后一脸“他果然说谎”的表情：“这么多年还不改一说谎就习惯抿唇的毛病，肓昊啊肓昊，你怎的这时候还撒谎？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有仙长在，你险些死了？！”

肓长老顿住，又瞟一眼正静看其他人等，垂眸掩饰自己的无措。

“哦。”他道。

徐村长惑然看着他，实在猜不透他什么想法。

黑影差点儿害死他，他还想隐瞒什么？

众人对他的念头一无所知，这时巫女抱着小狼崽过来，来时路上她也听逃窜的人断断续续说了这里的事情，她慢条斯理摸了摸手中的柔软，脸上尽是宁静。

“或许我知道些什么。”

她怀里的小狼扑闪着眼睛蹭她的手心。

云裳道：“我时常觉得奇怪，肓长老年已近花甲该有个早睡的习惯，可云裳三番两次见他夜行而出，直至很久才归来……”

这个疑问她藏在心里很久，始终不明。

直至今日，她才终于寻到些可能。

待话落，徐村长接续道：“你无端外出作甚？”

肓长老双手撑地，目光掠过在场众人，轻哼：“能为什么？年纪大了也不许我到处走走？”

徐村长听得这里，面色红恨铁不成钢，朝他狠狠指了指。

姜止吟瞅两人几眼，对肓长老道：“灵力只能暂时为你续一口气，若有苦衷，我们还可相助。若不然，秘密就真的只能是秘密。”

肓长老望着她，眼含一丝碎裂。

心中疚痛，他确实有苦衷。

“你有苦衷？”惠长老捕捉到他细微的变化。

半晌，似是做好了某种决定，肓长老沉重点了点头。

与之一息，众人围聚在他身边听他诉说，神情各异。

*

肓长老的敛尸工作自是由徐村长安排，至于他口中的苦衷，倒是叫他们不得不去一地——万蛊窟。

盘亚丁以蛊为圣，依蛊为生，世世代代以研制蛊毒为荣，而制蛊之地便在万蛊窟，那里地处偏僻，不影响镇民生活。

“诸位小心，切莫碰到墙壁。”路上，云裳时不时提醒道。

她此行特为带路而来。

惠长老走在前头，看着石壁都被形色各异的蛊毒染得不成样子，问一句：“这石壁上的毒看着存了许久，可还有效？”

云裳循着她的视线看去，淡声解释：“效用倒是散了不少，不过也能叫人瘙痒难忍。”

前头，两人时不时聊着有关石窟的信息，方炯在后头跟着，神游看着这些石壁：“真是神奇。”

魍楼对此不感兴趣，只漠然跟着。

这时新弟子们三两难掩好奇，闲谈起了话。

有人问：“方师兄，你t说我们真的能找到肓长老女儿吗？”

没错，肓长老遮遮掩掩都是因为黑影挟持了他的女儿——肓甲甲。

方炯回望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虽不知晓找不找得到人，但俨然现在说这些是不和时宜且无用的。

弟子们随口一问，本就没指望得到回答，末了压下心绪，继续行路。

暗中人

众人一路随着目的地走去, 没一会抵达了一处大门。大门由着枯藤缠绕，两侧开有些许干花，相伴而在的便是藤枝缠绕而成的巨虫。巨虫昂首伫立, 震撼而威严。

云裳停下，伸出右臂, 眨眼间就见一只青绿蛊虫极快朝门心爬去。虫入洞心，只见四周藤蔓散着幽蓝色的光芒，末了只听石头碰撞的声音，门开出缝隙。

好一顿流畅操作，方炯神情赞叹，只这时云裳回望众人，道：“随我来。”

“雅儿姑娘——”

未几时众人一进门就见到一熟悉身影, 她不知蹲着身子在看什么，很是入神, 方炯一下很惊奇她为何在这。

闻得声音，桠豸一愣，站起身子：“倒是巧。”

视线透过众人无意瞄一眼漠然的魍楼, 她走过来，道：“你们怎来这？”

惠长老：“寻人。”

他们此行主要就是为了寻肓甲甲而来, 不是什么秘密，况且这位雅儿姑娘或多或少帮过她们, 不是敌人。

“姑娘呢？”

“也是寻人啊。”她要找尚岁的消息自初见时都告知过他们，自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既都是为了寻人便不如结伴同行。”

惠长老考虑到黑影可能也在倒不如一同前往, 也能多分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