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157)

尘土翻飞，好不危险。

姜止吟微凝，掐个护身法诀。

“这里快要坍塌了……”她声音像是为她们紧张。

姜止吟神色凝重，方才明明无事发生，怎的突然就要坍塌了？那她的同门又在何处？可有危险？

声音的主人仿若知道她在担忧什么，道：“她们已经知晓这里即将坍塌。”

姜止吟心头一松。

“缘起缘灭，万物皆因缘而生。今日独你见到我，即是生因，你心中若有疑问，吾可替你拨解一二。”坍塌声越来越大，可她的声音却无比清晰。

姜止吟怔了，诚然她心中只有一个雷打不动的问题，可这一刻，她还是有些恍然。

疑问吗？

什么都可以么？

应该吧。

她是这里的主人，又是上古最后一位真仙。

思绪甫落，心跳声从心脏不断蔓延，扑通扑通，一声又一声的，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仄州皇储何人所杀？”这一刻的姜止吟几乎没有思考。

她心中自始至终无比清楚亦坚定，阿姐不是凶手。她要知道答案！

山石仍在滚落，尘土的气味仍在飘散，只是喧嚣声中，等待的过程让人愈加紧张。

扑通扑通，心脏不知跳快了多少下。

一秒、两秒，终于，声音再次开了口，与此同时，整个洞窟忽然静止下来，滚落的落石停在半空，灰尘不再弥散，连空气都静默下来。

忽然又有流水声。

循声望去——

活泉之水绕转虚空几圈凝成一轮云境，映出一副画面。

画面上有两人。

一位父亲正在远观孩儿嬉戏。

老的神情温和，孩提笑容无拘，因此画面看着格外温情。

男人身形颇高，体型偏瘦，面白留须，穿着月白圆领宽袖长袍，腰间系着嵌玉銙带，头上戴着玉发冠。孩童瞧着八、九岁大，长了双大眼，略带婴儿肥，手上、穿了身脚上都戴着明晃晃金镯。

很明显，这是个富足的家庭。

“你想要的答案，”声音忽然开口，一字一顿，“或许能在他们中找到答案。”

“他们？”

姜止吟复看过去，这对她来说是两张未曾见过的面孔，没有时间，没有地点，唯一的线索只有他们足够富裕。

“吾累了……”声音说，“万般由因起，由因落，t你们之间的因早已种下，天机不可泄露，余下的便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感知到他要来了。或许，我们还会再见的。”她最后道。

他？

因早已种下？

姜止吟望向云镜，试图理解话中的含义，可这时，所有的一切随着声音的离去倏尔又恢复正常。

山石滚落的愈来愈急，尘土飞扬整个空间。

不能呆在这了，她想。

于是姜止吟掐诀离开。

……

“止吟师姐！”

姜止吟才出秘境，一个略带担忧的声音就由远及近传来。

声音的主人源自方炯，他身后站着都是同门，细细一看，有些受了些许伤，有些不知怎的弄的灰头土脸，还有一些正一心救治伤员。

“情况怎么样？”姜止吟自始至终都未同他们一起，最为担心的，唯这点。

方炯转过头，望向同门，“受的都是些轻伤，没有伤亡。”

说完他四处瞧了瞧，眼中多是莫名的焦躁与忧色。

姜止吟发现了，“怎么了？”

“晚清师兄和蓁蓁师妹还没回来。”他说，“我以为他们同师姐早就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眉头几近皱成川字。

姜止吟神情倏地多了分凝重，她看了眼四周，发现两人果然不在。

她不能不管。

她得去救人。

姜止吟平静说：“你们在这休整，我去寻。”

方炯点头。

现在内里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样，但总归不能一直在这等着，万一两人是被什么棘手的情况拖住了呢？若论帮忙，师姐总比他强。

姜止吟正打算动身离开，但很快，她停下掐诀的手。

“师姐。”

“我回来了——”

是两道不同的话音。

与之一息，两道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后冷不丁出现在眼前。

姜止吟：“……”

方炯双目圆睁，开心地说：“吓死我了！”

虚惊一场，是个足以让人轻松的事情。但问题是，这么久了，他们究竟在哪？又发生了什么？

“师姐。”苍晚清如平常一样唤她。

“嗯？”姜止吟看他。

“同你们走散后我忽然就昏迷，醒来后就发现秘境要塌了。”苍晚清说。

好熟悉的经历！

方炯道：“一模一样！”

赵大哥

禾蓁蓁也是同样的经历。再问别的弟子, 有的说也是这样。

经历相似。

看来秘境的主人并不想取他们性命——不然就可以让他们永远沉睡，但按照这个出发点来看，让所有人昏迷的目的又何在？不是多此一举吗？

除非, 昏迷不是秘境主的本意。

一路上如是想着，不知不觉间就出了秘境。

不曾想, 刚出来就遇见了玉山的队伍，本想打声招呼可姜止吟一看不由一怔，队伍最前头的玉无珩背上有个人，虽是被蒙纱遮住了面貌，但明眼人不难看出，这是个女子。

谁受伤了？

她走过去。

玉无珩带着大队伍到一处空地，有长老早就在那等着。

轻轻将背上的人放下, 掀起幕纱，探脉, 每一个动作都一气呵成。玉无初和玉卓羽等只要是药修的弟子都围着周旁。

长老当即问怎么回事，便由玉无初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