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166)

原来，云裳之所以信誓旦旦说能救治人都是事先从魔那听来的消息。

她真的勾结了魔族！

刚得知真相的无常也有些讶然, 她未想到面相温软无害的小姑娘，暗地里不仅勾结魔族，甚至还用各种奇门蛊毒迫害同类、残害圣地下界历练的弟子。

手段之狠辣, 令人窒息。

除此之外，她发觉云裳似乎同魔族密谋着更大的事情。

深知此事利害, 无常找无垢言明。尤其重点说了她亲眼目睹云裳将蛊毒放入人体后，对象出现的各种谲异反应。

无垢听了就像陷入深远回忆般, 过了很久，道：“像秘术。”

“秘术？”

无垢道：“上古魔界秘术。”

传说, 上古魔奴私自炼化仙器，以极其诡异之法集结百万傀儡。因傀儡无惧无痛, 作战能力极高，诸仙不敌, 因此相继陨落。

而如今他们面对的也是以极邪之物做媒介，巧的是那些人也都丧失了意识。虽没正式交手，不知战斗力如何，但单看这些便实在让人很难不多想……

无常道：“秘术之事可要提前通知各山？”

“要，”无垢说，“待会找几个同无鳕一起下山的孩子过来。阿常，我总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仔细想想，上一次听掌门说不简单还是楚姚惜和徐剑晨双双身死的消息。

无常自然知道事态严重，做峰主的，总有一些独到的风险嗅觉。

继鬲仂死后，眼下的圣地过于平静了。

她意不是说太平不好，而是觉得如今的圣地像是一层静浪。可谁能笃定，静浪背后裹狭的不会是洪流呢？

无常，“我这就去办。”

身侧无垢点头，想了想，最后吩咐一句：“传我令。”

无常认真听她下文。

“魔界是要给玉山一个交代了。”

———

呸！什么脏水都敢泼，这是欺负魔界无人吗？

这是杜天看完玉山寄来的飞书第一反应，他情绪蚌埠住了，然而捎信过来的幻魔庄冀面色倒是极其淡定。

“你怎么看？”幻魔问。

杜天睨他一眼，“能怎么看？分明是鬲缺人做的凭什么要我们给交代？玉山不过一群弹琴弄药的，又有何惧？”

杜天十分清楚，自魍楼回魔尊后三域潜藏叛魔捉了不少，余下的都是自己人。他们虽然看不惯圣地那群人，但用下三滥的手段特意埋伏下山历练的弟子这种手段，他们压根儿不屑用！

而他们不屑的手段，恰恰是鬲缺人最常用的。

所以到底何人害了玉山峰主弟子，一目了然。

庄冀心里自然有数，但是他问杜天怎么看主意是想让他尽快传讯给魍楼，毕竟人还在圣地，究竟怎么做还得听过他的意见。

杜天忿骂两句，也知晓眼下任务，寥寥最后说了几句，

“咻”地一声——

人立时消失不见！

吵吵嚷嚷的声源一走，周围再清净不过，是以庄冀摇头笑笑，接着办事去了。

……

……

魍楼收到消息时已入暮色。

他听完后倒没什么意外，只吩咐道：“派两名铃魔瞧瞧。”

铃魔是魔族特有的称呼，相当于民间的医师。

杜天听了有些意外，在他认知里尊上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罪魁祸首，既然不是他们做的，大不了直接传讯一声不是他们做的就好，何必专门派铃魔过去？

然魍楼是这样说的，“鬲缺之事属我魔族内政，他既做了错事，总要有交代。”

“尊上圣明。”杜天道。

屎盆子算是暂时接下了，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么多年的宿敌了，这仇，魍楼必然是要记着了。

“同玉山掌门说明缘由，”他说，“传我令，凡发现鬲仂旧部，格杀勿论！”

这杀伐果断的样子才是杜天熟悉的样子，听着这番话，他内心沸腾，“属下领命。”

话罢，人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去了。独留魍楼一人呆在居雅洞。

魍楼静坐下来，似是有什么主意，忽然就消失不见！

———

妖界一直以来都是不缺神秘的地方。

有关它的具体位置，众说纷纭。有人说曾在大荒以东见到群居的惊奇异兽，也有人说，曾在南方见过狐貍变作的绝世美人。再比如说世人颇信的一个说法——妖族位于大荒南境，那里终年雨季，却毫无湿冷。

何为真，何为假，姜止吟不得而知。

但实践出真知，有一个地方她一定能寻到入口。

通灵桥，顾名思义你可能认为这是一座桥？不不不，这其实是凡界一个地点名。四界化生以来，各界就算斗的再狠，交流最终还是少不了的。至于这交流到底交流个什么，这其中包含甚广，三言两语倒是说不清，简单说说的话，有各种生活贸易，直接的、间接的服务贸易等等。

姜止吟决定以一个商人形象露面，因为来的路上恰好见到一群商t人侯在茶楼处讨论，内容的中心是妖族最近为盛行的影戏。

举的正是妖族貍家的小小姐貍千千的例子。

话说影戏原本在妖族生意冷淡，一天都卖不了几个角儿的那种，可有一天，专制皮影的老匠门前来了个小姑娘，小姑娘好奇的很，连问这是什么，该怎么玩。

当时的小姑娘完全是个处世未深满脸好奇宝宝的模样，老匠感念有人喜欢，便将皮影的制作过程以及如何操动等一一耐心说了。

小姑娘听的认真，但了解归了解还没亲眼瞧过呢。

偏老匠也很乐意展示，就这样左捣右捣将原本一个个角儿操动的活灵活现，他的语气那么自然，那么生动，再配合那独有的人物故事，小姑娘第一次听简直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