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与美强惨反派绑定后(126)
江弃怔怔看她。
“你是不是还想问,既然是血债血偿,报仇雪恨,为什么我还会被他们几个宗门联合追杀?”
季遥嘴角的笑越发冷漠:“因为我堕魔了啊,魔头说的话怎么能被相信呢?一定都是狡辩,都是诬陷。”
“我信。”
江弃看着她自嘲的笑,心口针扎似的疼,握住她的手,低声重复道:“我信。”
少年长大了,手指修长,手掌已经能完全覆盖她的手。
手背上传来他掌心的温度。
与无条件的默默信任。
季遥的心蓦地一软。
这么多年来,有些不知道该向谁说的话,好像在此刻,就有了诉说的出口。
“江弃,我在幻境里看见我师父了。”
她看着少年,有些迷惘有些怅然。
“我在若隐峰等了他好久好久,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了他成功渡劫飞升……若这是真的该有多好。”
“我原本以为,这一辈子,无论我去到哪里,只要我回头望,师父永远都会在若隐峰等着我,等我游历归家。”
“可如今……”季遥语气轻轻,“我已经没有家了。”
少年蓦地握紧她的手,凝望着她:“姐姐,你现在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不知道这段往事如何,不知何从去安慰,只能不断地表达自己最真实的内心,再三承诺:“姐姐,不要难过,我说过,我要永远跟着你,陪在你身边。”
前路未知,她被命运推着一步一步往深渊而去,若非与少年牵扯出这段奇缘,又与故人重逢,她此生或许会在桃源、或其他不知名的角落里,被红莲狱火吞噬,默默消散在人世间吧。
她与江弃最初的相遇虽然不是那么美好,但阴差阳错一路走来,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弟弟,这感觉,也不算坏。
曾经不懂得,她只是师父捡来的一个凡人,为什么能得师父如此全力以赴的护佑?
现在看着眼前少年坚定又热忱的眼神,她大概有些明白了。
季遥忍不住笑了笑,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
与来时不同,季遥一行人用了最快的速度,一路有惊无险回到岐黄谷。
重新回到岐黄谷,季遥将这一路经历长话短说,云岚一见她那双恢复成绛红的眼眸,抱着她就哭出声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季遥安慰她,“先帮江弃治疗吧,岐黄谷我怕是不能再待下去,免得叶非修查到你身上,上门来寻你麻烦。”
云岚一听,眼泪擦掉也不哭了,硬气道:“找来就找来,我乃一谷之主,我不允许,他连门都休想进,更何况岐黄谷本就是世外之地,岂容他撒野。”
第一次看见云岚这么软绵绵但又强势的模样,季遥又想笑又感动。
当年那个爱哭的女孩如今也能够独当一面了,并且为了她,都敢与曾经害怕的叶非修公然对抗。
“那个孩子的灵根我会帮你治好,但更重要的是阿遥你,在我没治好你之前,我不准你走。”
季遥笑道:“江弃就麻烦你了。”
琼玉花到手,江弃的治疗计划再次提上日程。
他的身体调理了几年,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治疗也比并非易事。
洗髓通脉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琼玉花制成的琼玉髓会在江弃枯竭的经脉中游走,每滋养一寸经脉都会带给他剧烈的疼痛。
这是他恢复灵根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个中煎熬只能由他自己承受,熬过来了,他便能涅槃重生。
“可若是没能熬过来,恐怕……”
云岚忧心忡忡,她能给病人治疗,却无法保证病人有足够的毅力来配合。
“怕吗?”季遥转头问江弃。
江弃看向她,面无惧色:“不怕。”
第 65 章
洗髓通脉一事不可轻视, 云岚全力投入研制琼玉髓等药物的制作中。
在此之前,江弃还需再调理一番身体。
季遥这几日一直陪在少年身边,虽然他说自己不怕, 她也相信他一定能忍过洗髓的疼痛,但还是不可避免担忧起来。
云岚与她说过, 曾经也有前来岐黄谷再续灵根的病人, 费劲千辛万苦寻来药物,最后还是没能挨过洗髓的万蚁噬骨之痛。
为此, 季遥暂停了他每日的练剑, 亲自盯着喝药,严格要求他按时休息,就连他药浴时也亲自守着。
江弃自然是推拒的,然而对上季遥, 他从来都没有办法。
药园浴房中,有专门供药浴的浴池,临近洗髓之期,江弃药浴需要用到的草药也越来越多, 在沧澜秘境采得的草药倒是用上了一大半。
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草药投入药池, 咕噜咕噜冒出黑色气泡,一池的清水逐渐变得乌漆麻黑。
氤氲撩绕的热气中, 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
轻纱屏风一字摆开, 季遥在屏风之后打坐,与少年仅一纱之隔。
鼻端传来草药苦涩的味道, 她专注地听着身后那道浅浅的呼吸声。
声音轻得仿佛他只是在经历一场寻常的沐浴。
但季遥知道, 这轻又浅的呼吸, 是少年在极力忍耐。
忍耐着药浴浸身时,那种时时刻刻都如针扎般的疼痛。
那深入骨髓的刺痛, 比之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让少年第一次药浴时差点昏迷过去。
这可不行,云岚交代过,在药浴中晕死过去,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为此,季遥不容江弃拒绝,这段时日寸不离身的守在他身边。
沧澜秘境归来之后,商夜回逍遥门处理完事务,又继续来岐黄谷疗养,他对江弃洗髓这件事也很上心,甚至提出要帮季遥守着江弃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