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梦茧(76)

他身上还有些微的汗味。大概是来的路上急了些。

她把下巴搁在他胸口，轻轻地。

“你们——”无极真仙愣在原地，赶紧捂住嘴。他听说纪娴山被袭的事情，赶来看望下，没预料到此情此景，于是原地退后，给年轻人一点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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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智和纪娴山碰头后，立刻交流了彼此的信息。

华智负责在竹楼守株待兔，计划相当顺利。彦仲仙君抓了一个妖界女子，打算行凶时，华智和几个天兵人赃并获。

彦仲仙君是个相当机警的人，拿起十字镐便立刻意识到，有不对劲，于是放下十字镐便打算开溜。差点让他跑了，华智和天兵死死咬住他，围追堵截，好不容易将他抓住了。

华智此行的目的，就是将彦仲仙君送回到天庭审问。

至于竹楼的大量证据，他已经分派人手去处理，保固现场和证据很需要时间，运回到天庭，估计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总之，彦仲仙君的罪行，板上钉钉，六十年前他所做的事，也逃不脱。

纪娴山点头：“春拂仙姬也可以佐证，那十字镐上的络子，就是她自己所作。因为样式奇特，没有人善用她这样的技法。且彦仲仙君格外喜欢她打的络子，找她要过几个。”

证据稳固，彦仲仙君的事，不需要再操心。

“中间还有个意外。”华智说，“有人要劫走彦仲仙君。”

纪娴山毫不意外：“是明娜公主？”

华智摇头：“当时是在夜里，没有看清楚对方，不过，看身形，基本上能确定是她。”

华智还记得，在宫殿牢狱的地下三层里，那个杀了自己的明娜公主，浑身是血，得意洋洋。

“人送回来了就好。”纪娴山道，“我这边也拿到了春拂仙姬的证词，她承认初八的晚上，从姬老五家里逃出来后，遇到了采药材的若涟仙姬。若涟仙姬帮了她，但是危急时刻，她只顾自己逃命，没有告知若涟仙姬险情，导致若涟仙姬无辜受害。刚好……她又遇到了青莲圣女。”

“为何会这么巧，遇到青莲圣女？”华智问。

“其实，春拂仙姬在初八的傍晚，被姬老五打劫之前，她正和青莲圣女联系，说自己摔下山崖导致重伤的事。姬老五出现时，慌乱中遗失了传音石，她才逃命到姬家。”纪娴山道，“等到若涟仙姬遇害后，春拂仙姬遇到了青莲圣女。按春拂仙姬的说法，青莲圣女对他们这些下属都非常关心的，得知她受了重伤，远在人间的青莲圣女耗费大量真气赶来，刚好救了她。”

老天的设计严丝合缝，叫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原来如此。”华智感叹，“春拂仙姬害死了汝月勉强情有可原，但她将若涟这个恩人置于险境，只顾自己……实在难以谅解。”

春拂仙姬自己也知道罪孽深重，不敢回到天庭，更不敢伸冤，因为她的境遇中，“冤”这个字，实在成分复杂。

纪娴山沉默了一会，她没有说的是，春拂仙姬直到最后也不认为自己有错。纪娴山离开天牢之前，春拂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你们不会理解我，只会指责我，但你们永远无法明白，这些都只是造化弄人。”

这种话，纪娴山没有资格评判对错，有资格的是汝月、姬娘子，还有惨死的若涟仙姬。

纪娴山不再回想天牢中的事，她继续说：“按春拂仙姬的意思，青莲圣女对下属是仁至义尽。那晚，青莲圣女看她受伤至此，也没有多问其中缘由，便去找姬老五算账。大概是追踪姬老五的过程中，青莲圣女发现了被残忍杀害的若涟仙姬，她才意识到，可以借用此事为她儿子续命的事搏一搏。”

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并且将自己折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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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娴山去地牢见青莲圣女，目的是审问。

但青莲圣女压根不认同：“你说我是抛尸的，我就是吗？你把证据拿出来。”

纪娴山把春拂仙姬的证词拿出来，念给她听。

念完了之后，青莲圣女眼神变得狠厉：“春拂自己德行有亏，害死了帮她的人。这样的人，她的话能信吗？”

纪娴山笑问她：“你说自己不是抛尸人，那你是怎么知道，露华仙姬害死了帮她的人呢？”

说着，纪娴山把在妖界拿到的指认口供给她看：“你为了摘出自己，把所有祸事引向姬老五，便砍了他的指甲，还去他家偷布匹。不想竟留下了证据。”

“笑话，你有证据吗？你看到我砍了他的指甲，还是你看到我偷他家的布了？”青莲圣女不屑一顾，“那你说看看，我偷他家的布做什么？”

“裹尸。”

青莲圣女哈哈大笑：“真是离谱。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找到那匹布来，我们再来吵。”

“你这么笃定，是因为你已经烧毁了吧。”纪娴山看着她，神色淡定。

青莲圣女笑了：“纪仙子，你是司法天神，你断案，都是靠猜测吗？”

“当然不是。”纪娴山笑，“我还有证据。”

纪娴山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

青莲圣女眯着眼睛，突然意识到不妙。

竹楼

39

纪娴山将这信封拆开，并告知青莲圣女：“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昧着良心活着。你处心积虑利诱青豫仙姬，帮你毁了北天门的出入记录，却不曾想到，她会主动告知司法天神吧。”

纪娴山手中的这封信，是青豫仙姬所写。

青豫平日侍弄花草，前些日被贬去人间历劫，因为犯了些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