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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诡闻集(42)

作者: 我观风雪 阅读记录

沈商陆费尽浑身解数,才终于认出这几个字。

“这是个什么族,我怎么没听说过?”

沈商陆摇头,并利落撕开下衣衣摆,捡起一旁已经烧成碳的木棍,将石碑上的字拓印下来。

“唰——”

洞里回音袭来,黑影终于露面。

但光线暗淡,压根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慕荷恍神间瞥见一双眼睛,但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吓得一惊,沈商陆当即抬起手将她护在身后,朝着暗处一喊:“你是谁?”

黑影默不作声,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乘着轻功脚下生风离开了山洞。

慕荷听见山洞重归寂静,扯了扯沈商陆的袖摆,轻声问他:“是不是没人吶?”

“先走为上。”

*

自沈商陆去后山寻慕荷久久未归起,颜鹤便在宝殿外翘首以盼,好几次想前往后山都被拦住了。

道海站出来安抚他:“颜施主稍安勿躁,道正师弟和道归师弟已经去寻找他们了,会回来的。”

“可……”颜鹤冲破桎梏,绕过道海身侧,说:“我得亲自去一趟。”

话音刚落,一位小僧就拎着僧衣下摆从后山侧门急冲冲跑进来,鞋底溅起水花,兴高采烈说着:“师叔他们回来了,也把沈施主和慕荷施主带回来了。”

闻言,颜鹤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皱起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沈商陆回来时,一身狼狈,背上背着的慕荷也一样狼狈,两个人都疲惫不堪。

“我困了。”慕荷低声在沈商陆耳畔虚弱说道。

沈商陆点头示意,背着慕荷回了禅房。刚一进门,慕荷就让颜鹤把门关上。

她一改刚才虚弱的模样,对颜鹤说:“我们去了后山山洞,里面专门记载着一个已经消失的宗族的历程,但石碑上的字是古字,我们看不懂。不过那个宗族好像叫……党坁族。”

“党坁族?”

沈商陆摸出拓印石碑的布,食指拇指合住递给颜鹤,“这是从石碑上拓下来的,可惜全是古字,我们都不认识。”

“你看看,认识吗?”

颜鹤将布料展开,摊平放在桌上,握起毛笔抚袖在宣纸上誊写。

尽数翻译后,他将毛笔放置笔搁上,轻吐一口气说:“写好了。”

慕荷率先拿出来,整整齐齐的字排列于此,每一个字都非常工整。

“没想到你还看得懂古字呢。”

石碑上刻的字大意是:党坁族自建成起,便隐居于世,族民安居乐业、自得其乐,然低调如此,仍惹世人妒忌。以人力使山洪泄下,致无辜族民全数遇难,无一幸免……

慕荷一目十行后,点头道:“原来壁画上的那片碧蓝,是山洪的意思。”

“什么壁画?”

慕荷淡然地说:“就是山洞里的壁画啊,画得就是党坁族的历史。”

颜鹤闻言,重新恢复了精神,“你还记得内容吗?”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慕荷拍着胸脯承诺:“论我的画功,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说罢,她便闭眼构图,大致画出壁画内容后,又凭一半猜测一半记忆给它上了色。

“喏,差不多就这样。”

颜鹤接过画,手用力攥紧,壁画的内容和石碑上的字完美重合。

他突然放下画,从笔架旁边拿出那封住持的悔过信,一切都开始明晰了。

壁画和石碑上反复重复着一件事:山洪,有人刻意为之的山洪!

洪水,让颜鹤想起一个人,她应该清楚这件事。

就在颜鹤准备出发寻人时,沈商陆突然发话,将他在山洞里发现的异常说出来:“后山那个山洞很怪,里面有很多白骨。”

“其中有一具白骨的右腿骨折……是人骨。”

颜鹤闻言,手一顿,和监寺的谈话浮现脑海——

“听说郑功飞初出茅庐时去挑战江湖中最具声望的掌门人时,因为经验不足失下一城,导致右腿受伤残疾。”

“那是他唯一一次对战失败,此后便警惕心很强,再也没失手过。”

慕荷撑着下巴发表意见道:“你难道没听那些和尚说过?后山凶险至极,很多人去了后山都没能回来,那些人骨指不定就是迷路之人的。”

颜鹤叹息后摇头,低声说:“是郑功飞。”

“郑功飞?”沈商陆和慕荷异口同声道。

“郑功飞右腿有伤,且伤及骨头,纵使化为白骨也会保留痕迹。”颜鹤刚说完,就立即坐回书案前,翻找他曾写下的记录。

慕荷坐在书案上,把玩笔架上挂着的毛笔,打破砂锅问:“那他早就死了,又是怎么回来杀人的?”

颜鹤一边比对一边说:“有人栽赃嫁祸。”

他的目光落在壁画上,嘴里念念有词:“面目狰狞的雕塑有三个、还穿着僧衣……”

三个面色可憎雕塑,仿佛在一一对应——黎州三杰。

颜鹤手里还捏着住持的悔过书,幡然醒悟,原来让住持悔恨终身的事就是这个。

沈商陆顺着颜鹤的话往下说:“现在住持已死,郑功飞也死了,黎州三杰就只剩下周大人了。”

慕荷在一旁撑着头,“如果真如我们推测这样,那现在姓周的岂不是很危险?”

“嗯,所以当务之急是保护周大人。”

颜鹤他们赶到周凭正禅房时,禅房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周凭正的包袱已经被卷走,他本人亦杳无音信。

此时道海正从厢房绕过走廊,却在看见颜鹤那一刻立马拐进角落,从另一边绕开了。

“道海师兄。”

道归不紧不慢从他身后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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