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愉指着沉闻萧对周絮说：“为了我的病情着想，建议你把这位带走。絮絮。”

周絮为难：“带走太麻烦了，不然我在外面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也可以，记得挖偏点。不然会挡路人的路。”顾舒愉抬抬下巴，“我打完针就回去了，最多三个小时，多事之冬，咱们学生会主席的时间还是拿来安抚躁动的大家吧。”

“你真够倔的。”沉闻萧摇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倔呢。”

周絮难得跟沉闻萧统一战线：“就是就是，还骗我们。”

顾舒愉眨眨眼：“我没骗你们啊，我确实在外面，也在温暖室内，还有小朋友。小朋友过来。”

顾舒愉朝那边抱着小画板的小朋友招手：“你画了什么？”

小朋友的眼神怯生生地看了眼其他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画板靠近顾舒愉，把画板给顾舒愉看：“姐姐。”

“是我吗？”

小朋友画功还不错，Q版小人旁边有个架子，看着是输液架。

“是你。”

“好看，我很喜欢。谢谢你啊。”

沉闻萧和周絮对视一眼，两个人均在对方眼神里看到了相同的结论。

沉闻萧心里想，论心机没人再比得上黎礼安了。

把许艺安带到学校来不说，专门让许艺安当媒介，顾舒愉现在跟谁都避嫌，但不会跟小孩子避嫌。

黎礼安什么时候发现顾舒愉喜欢小朋友的。

周絮则是没想到顾舒愉对小朋友这么有耐心，连说话都温柔好多。

周絮有些嫉妒。

周絮：“我学过两年美术，我也能画很好。”

小朋友警惕地看着周絮，说：“我以后都会学画画。”

某种意义上小朋友从各个方面都赢了。

生病的顾舒愉本来思维就迟钝，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开口催着周絮他们快回去上课。

周絮撇撇嘴。

沉闻萧八风不动地坐着：“还没到我忙的时候，我在这里待一待再走。”

顾舒愉想了想：“你去拼车的话，大家不就少A点钱？”

沉闻萧：“......”

周絮怕再不走的话，沉闻萧真的会被顾舒愉三言两语气走，扯着剩下的人赶着走了。

小朋友坐在顾舒愉另一边画画，伸手摸了一下顾舒愉腿上的暖水袋不热了，蹭蹭蹭抱着去找姑姑。

顾舒愉手一空，握了握拳，偏头看安静的沉闻萧：“你在这里沉思什么。”

“我在想，你之前没把你前男友们先气死，是他们大难不死。”

顾舒愉笑了出来：“别忘了，你也是我前男友之一。我看你像是第一个要被我气死的人。”

“别瞎说。”沉闻萧做贼似地左右看看，“等下黎礼安出来，真可能把我埋了。”

“他到底做过什么，让你这么害怕——我想起来了，上次在巷子堵他的人又是谁？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改造去了，隔壁理工大学的。”沉闻萧也闲得无聊，见顾舒愉是真疑惑，也忍不住道，“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做的功课没这些东西啊。”顾舒愉回想一番，肯定道，“确实没有。”

“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去年他们新生军训的时候。理工大学有些Alpha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被黎礼安制裁了。”

顾舒愉大概能想象到那画面：“你在旁边吗？”

这种看热闹的场合，沉闻萧应该会在吧。

“我倒是想，但是我混进去被抓住了。不过据我们当时大三去帮忙军训的学长说。黎礼安一个人的信息素同时压制了很多人。”

“当时理工大和黎礼安都领了处分，不过后面学校考察了一段时间，加上其他当事人作证。黎礼安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处分就撤销了。他们一直以为是黎礼安动了家里的关系才撤销了处分。”

“嗯......”

“嗯什么？”

顾舒愉笑，眸子里沾染了一些温润湿意，看着乖乖的：“我觉得他很厉害。我看了一下他给学生会拉的那些赞助单。似乎和他家里没什么关系。外联部的人也都很听他安排，学生会神算子部名不虚传。”

神算子指的不是外联部会玄学，而是很会算账。

从黎礼安去年入学加入外联部之后，学生会的账目直接转到了他们那里，支出入账清清楚楚。

某个程度上来讲，顾舒愉觉得黎礼安完美得不太像真人。

她肯定不会不要脸地说这都是她设定的功劳，但未来他家里的公司被他和他哥一起管理，会只上不下。

顾舒愉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放弃思考。

那本书里的内容似乎在顾舒愉的脑海中逐渐失色，但顾舒愉一直都确认，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充好电的热水袋又被小朋友抱到放在了顾舒愉的腿上，小朋友乖乖坐在一边继续画画。

顾舒愉看着他画太阳画云朵画小树，画了房子之后又画了三个小人，小人旁边又有两只动物。

小朋友把画板擦干净，递给顾舒愉，意思是让顾舒愉画。

顾舒愉用热水袋垫着画板，手唰唰画下，画板中间一个人一只猫。

沉闻萧凑过来看了眼，举起手机拍了一张，评价：“简洁大作。”

顾舒愉又加了白云和太阳，但总觉得云也没小朋友画的柔软，太阳也不够圆。

把整一幅画擦掉，顾舒愉把画板还给小朋友，叹息：“我已经过了有想象力的年纪了。老了。”

“你骂自己的时候能不能别误伤别人。”沉闻萧抬头看输液瓶，“还有几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