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糖(117)
朱超摸摸鼻子,表情有些不自然,一副被人抓包的样子。
阮糖抱着双臂,冷冷看他:“看来,朱队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啊。”
“我就是路过。”朱超梗着脖子道,“你们把会客室的门关那么严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两在里面做什么呢。”
“能做什么?”阮糖睨向他,一副“他要是敢乱说一个字,就砍了他”的表情。
周淮煦的眉眼冷戾,浑身也散发着一股寒气。
朱超缩了缩脖子,感觉招惹这两人着实没有好果子吃。
他摆了摆手,抛下一句“当我没说”就疾步离开了。
阮糖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心深拧。
她磨了磨贝齿道:“朱超肯定有问题。”
上次他们发现警局出现内奸后,便暗中进行调查,可惜没有得到任何收获进展。
阮糖不甘心,就这么任由那人在眼皮子底下乱窜。
但如今敌暗我明,她得好好想一个万全之计。
冥思苦想许久,窗外的天幕由深蓝色转为浅橘色。
最终渐渐暗下,仿佛被泼上浓稠的水墨。
阮糖见周围的警员们陆续下班,突然就想起周淮煦说过今天要和她见面。
昨晚他俩在家里吻得缠绵不休,差点就继续做下去,也许能一战到天明。
一想到这儿,阮糖的耳根微微发烫,心跳也快了两拍。
这种感觉并不赖,让她生出了一丝憧憬。
她想去见他。
现在立刻马上。
阮糖拿起自己的包包,将车钥匙攥在手心,脚步轻盈地往外走,四处寻找周淮煦的身影。
刚走到警局大厅,迎面就见到刚刚下班的林圣楠。
他的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没有换下,神情轻松自如,自带一股桀骜傲气。
只不过,这种风度气场维持不到两秒钟。
他就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拉住衣袖,差点踉跄了下。
阮糖没想到他身子骨这么不硬朗,一拉就要散,赶紧默默地收回手。
她朝他歉然一笑,问道:“林法医,你知道周淮煦在哪儿吗?”
“周淮煦?”林圣楠眨眨眼道,“他回去了啊。”
“……”
“他刚才接了个电话,好像有什么事就直接走了。”
闻言,阮糖收回的手攥成拳,红唇紧抿,陷入沉默。
林圣楠见她不搭腔,疑惑地问:“你找他有事?”
“没事。”阮糖从贝齿里挤出话音,深吸了口气,抬脚就走。
身后传来了林圣楠清朗的声音:“你要是想找他,明天再说吧!”
他刚刚见周淮煦出门时,还挺着急的。
林圣楠正想开口,就见阮糖已经转过身,拉着的嘴角线条扯起一抹弧度。
“我不找他。”她顿了顿,“你有空还是多加强运动,锻炼身体吧。”
说完,她的唇角拉回直线,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下林圣楠呆愣在原地。
他摸了摸自己结实的手臂,心说这不挺好的嘛。
当天晚上。
阮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意全无,最后腾地坐起身子,气得捶了下身边的抱枕。
她一拳打在抱枕上,还没有打沙袋起劲。
但那个叮当猫抱枕已经深深凹陷下去,就像挂了彩,看起来伤势惨重。
阮糖悻悻地想,她该不会是被渣男骗了吧?
昨晚周淮煦还含情脉脉地说以后要跟了她,下一秒就没了人影。
杀猪盘都没他那么会杀。
阮糖扫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儿,没有收到任何的新消息。
她不是没想过打电话去找周淮煦,但他对自己不闻不问,她却上赶着去寻一个答案。
都说谁先认真谁就输,在这场爱情游戏里,她不想认输,也绝不认输。
阮糖平复了下情绪,掀起被子重新躺下。
她将自己裹在温暖的被窝里,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让阮糖清醒了几分。
虽然周淮煦那天之后经常给她送爱心便当,也解释了那晚临时有事才无法赴约,和她见面,还说过几天会再补偿她。
这一套听上去像极了海王话术。
阮糖原以为自己钓了他这条鱼,原来她就在他的鱼池里。
这么想,她的心凉了一半。
然而,她打开周淮煦送给自己的便当。
保温盒里冒着热气腾腾的香气,蒜香排骨、土豆炖牛肉、白灼秋葵,都是她爱吃的菜。
这些天周淮煦基本外出不在警局,每次都亲自为她送来饭菜。
他在保温盒上贴上便利贴,提醒她三餐按时吃饭,到点多饮水,甚至宁萌和原朗都成了他的“眼线”,为他监督站岗。
他费尽心思地对她好,难道只是想喂饱一条鱼?
这鱼料虽然不算昂贵,但注入的心思比这金贵多了。
阮糖思忖片刻,她自小不爱走水路,遇事从不拖泥带水。
既然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
看看周淮煦究竟在忙些什么,问问他和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阮糖的行动比脑子快,风风火火地就一路驾车来到了周淮煦的翡暖翠茶餐厅。
刚进门,餐厅经理瞧见她就迎了上来。
经理的脸上噙起温和有礼的笑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阮糖看向经理,问:“你们老板人呢?”
“我们老板这几天都没来。”经理如实说。
阮糖攥着手机,眉心不由拧起。
她以为周淮煦最近没去警局是忙餐厅的生意,不料他根本没来。
她刚刚给他打电话也没接,便微信约他在这家餐厅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