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糖(23)
“……”
“这个人和章骏、梅太太之间肯定存在某种联系。”
她望向不远处的茶几,那边摆放着两个茶杯。
一个在左手边,另一个在右手边。
朱超清了清嗓子,指向其中一个茶杯。
“那个放在左手边的杯子应证了凶手是个左撇子。旁边的烟灰缸里还放着好多烟蒂,看得出事发前,凶手和死者并不是平心静气地在喝茶。”
毕竟正常人抽那么多烟,谁还有心思品茗啊。
他试图输出有用信息。
阮糖没记错的话,他这个左撇子的猜想算是捡了她之前的话篓子。
朱超尴尬地扯起嘴角:“我不是没想到,只是比你慢一步而已。”
阮糖轻笑:“二队的办案效率为什么这么低,我算是找到原因了。”
虽然能破,但晚。
不顾朱超吃瘪的模样,她转身走向周淮煦。
他倚在墙边,清清肃肃,安静乖巧得像一只等待主人的小狗勾。
感觉下一秒就会扑进人的怀里,蹭蹭毛绒绒的脑袋。
阮糖走到他面前,温声道:“这屋子闷,你要不要出去透口气?”
毕竟这里刚死过人,怕他不自在。
“没事。”
他想等阮糖办完事后,再载她回去。
“那我们去阳台吧。”
阮糖想着,他可以去那儿吹吹风,而她也有些事情要去确认。
—
别墅的客厅旁坐落着一个阳台。
落地窗敞开,暖风伴随馥郁的花香,扑进人的鼻息。
阮糖掠过那一排排立在栅栏架上错落有致的花盆,目光定在了那盆艳粉的花朵上。
娇嫩的桃花花瓣随风轻轻摇曳,舒展的花枝斜伸向半空,却突兀地露出几根光秃的枝桠。
那是被人折下花瓣的痕迹。
“这应该就是那人假扮桃花圣手的手笔。”阮糖轻声道。
那个凶手将阳台上的桃花花瓣扔到尸体上,假装是桃花圣手所为,混淆视听。
朱超走过来,气愤地说:“敢耍我们玩,老子一定要把它抓住!”
阮糖不置可否,仔细地在各处又勘察了一番。
半晌他们才走出章骏的别墅。
秋日的微风缱绻拂来,吹得道路两旁的棕榈树叶沙沙作响。
这处别墅区人烟不多,两道缓缓而行的佝偻身影就显得格外注目。
是一对买菜刚刚回家的老夫妇。
阮糖正欲上前,周淮煦就先她一步,跑过去帮那对老夫妇提手里沉重的菜篮。
“谢谢你啊,小伙子。”
老奶奶的脸上漾起慈祥笑容。
阮糖也上去帮忙,他们跟着老夫妇来到他家的别墅门口,正好在章骏家隔壁。
阮糖不禁问:“奶奶,我们想跟您打听一下。”
她指向隔壁那栋白色别墅建筑,“前天晚上那家出了事,你们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老奶奶怔了怔。
他们老两口耳背又早睡,那夜根本没听见任何响动。
“要不是隔天早上小莉来跟我们说,我们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吓死了。”
老奶奶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默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隔壁小莉是这儿的新住户,待人友善,经常来串门。
章骏出事后整片别墅区都传开了,小莉就将这事告诉他们。
老奶奶叹了口气:“小莉这孩子长得水灵,讨人喜欢,就是一个姑娘家总是孤孤单单,到现在都没嫁人,怪可怜的。”
老一辈见适龄的女子孤家寡人,总能脑补许多。
八点档的悲情女主角戏码怎么都演不够。
“哪是。”老爷爷忽然皱起眉,反驳道,“有次我看见小莉大晚上从章骏家出来,两人不是处对象嘛?”
老奶奶害臊得拍了下他的后背:“老头子,别乱说。”
她低声嘀咕,“小莉和章骏没什么交集,两家都不走动,你怕是记错了吧。”
“我记错了吗?”老爷爷揉揉脑袋,眉目间的沧桑皱印更深了。
“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脑袋有时候犯糊涂吶。”
他絮絮叨叨,和老奶奶东拉西扯了一阵,随即为阮糖他们指了条路。
“你们问小莉的家啊。”
“就在那儿,走一小段路就到了。”
阮糖望向他们手指的那栋红白色别墅,心说,得去会会这个叫小莉的姑娘。
他们踩过鹅卵石铺遍的小路,半晌就来到一栋别墅门口。
透过雕花铁门,庭院里花团锦簇,春意盎然,可见主人将其打理得很好。
阮糖按下门铃,不一会儿,有个身姿窈窕的女人就从屋内走了出来。
阮糖愣了下,没想到老夫妇口中的小莉竟是话剧团的导演——莫莉。
她是章骏的邻居。
一见到他们,莫莉明显也愣怔了下。
但很快,她娇美的脸蛋绽放出微笑,对他们说:“阮队和朱队怎么来了,还……带了个小帅哥?”
她的眸光流转到周淮煦的俊脸上,眼里水波潋滟,透着点意味深长。
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长相优越的帅哥。
朱超束了束自己的衣领,踮起脚尖。
奈何他使劲往上蹬,也比一米八七的周淮煦矮半个头。
朱超挠挠头,假装无事发生,放平脚尖。
他对莫莉说:“我们来串串门,顺便问你几个问题。”
“请进。”莫莉颔首侧过身,身姿优雅地将他们请进门。
屋内的装修低调奢华,处处摆放着金贵高雅的装饰品,看得出主人家很有格调。
搞艺术的人,总能将生活中的艺术也发挥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