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糖(240)
话音落地,她轻巧地下了车,朝他挥了挥手便径自离开。
周淮煦望着她窈窕纤细的背影,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这下一次,不知道得等到何时。
她的空头支票,他只能好好收着,等以后再算“总账”了。
另一厢,阮糖回到警局后第一时间提审了阿豹。
她坐在审讯室里,目光灼灼地盯着阿豹,问了他几个问题。
但阿豹始终避而不答,根本撬不开他的嘴。
阮糖心念一动,试探性地问:“那你认识凤岗村的老庚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阿豹戴着手铐的双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下。
他的神情如常,绷着嘴角道:“我不认识什么老庚,我的事也跟别人无关。”
“那跟谁有关系,是谁指使你贩毒的?”
阮糖的眼神很冷,朝他再三逼问。
阿豹攥紧双手,眉头深蹙道:“我不知道,我也不能说。”
他既然选择了这一行,干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活儿。
一旦事情败露,极有可能牵连家人。警方会放过他的家人,但有些人不会。
他不能将那些人供出来,令他的奶奶陷入危险的境地。
阮糖看得出阿豹是迫于背后的势力,准备打死不说。
正当她想要继续调查阿豹这条线,寻找更多的线索。
没过两天,阮糖就突然收到了一个消息,玉瑶不见了。
她和周淮煦赶到黎铭家时,家里的灯光昏暗,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黎铭的头发乱糟糟的,双眸泛着红血丝,唇瓣干裂。
他浑身上下尽显颓丧与沉痛,早就没了往昔的精气神。
“到底出什么事了?”
阮糖坐在客厅的红漆木椅上,急声问他。
黎铭的喉咙艰涩:“昨天早上,玉瑶送童童去幼儿园上学,然后就失踪了。”
黎铭平时工作忙碌,偶尔抽不出空就会让玉瑶帮忙接送孩子上下学。
除此之外,她很少出门,每次出门也会戴着面纱,分外谨慎。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见了,和村子里其他女人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告诉童童,妈妈是去外地办事了。”
黎铭的双手抱住脑袋,深深地垂了下去,嗓音沙哑,语调微颤。
“如果找不到玉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解释……”
“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阮糖朝他低声宽慰。
正好此时,童童捧着作业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幼小的孩子懵懂天真,眨着清凌凌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这道数学题不会做。”
她刚上中班,正开始学简单的加减法,一个个数字就像天文符号将她难倒了。
这是她现在小小的世界里,最大的难题。
黎铭见童童走近,连忙擦拭掉眼角的泪。
周淮煦将一切看在眼里,薄唇轻启:“童童,哥哥帮你解题好吗?你爸爸和姐姐有事要谈。”
“好呀。”童童的眼睛弯成月牙儿,牵着周淮煦的手一起走进了房间。
明亮的台灯照着小小的书桌,周淮煦坐在书桌前,眼睑低垂,一笔一划地教童童学数学。
柔和的光线洒下来,浸着他温润如玉的眉眼,衬得窗外的月色都静谧迷醉。
这一夜,对所有人来说就像迷幻的梦境一样。
有的人深陷痛苦的梦魇,而有的人陷入混沌的迷茫。
要想打破梦境,找到现实的路就得出动出击。
阮糖思来想去,觉得凤岗村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村民数目众多,排查起来并不容易。
更何况这个女性失踪案的始作俑者可以长达三年时间屡屡作案,肯定对这个村子很熟悉。
他的作案经验丰富,隐蔽性也很强,令人不易觉察。
一时间,阮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老庚。
她查看过老庚的资料,人到中年,在凤岗村生活,一直没有娶妻生子。
一个常年单身的中年男人,身上却萦绕着一股香水味。
这股味道还和兴海集团旗下的香水如出一辙。
阮糖眉心微敛,开口道:“原朗,你带上人去趟凤岗村,帮我盯一个人。”
闻言,原朗应声说好。
宁萌的脑袋从一沓卷宗中探了出来,仰着脖子说:“阮队,我要不要也一起去?”
“暂时不用,不需要那么多人手。”
阮糖目前只是觉得老庚很可疑,先调查探探他的虚实再说。
原朗拿起那个老庚的照片,面露惑色。
“这个老庚除了瞎了一只眼,看起来瘦巴巴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真的是凤岗村失踪案的真凶?”
“有可能。”阮糖兀自分析。
“老庚经常出入黎铭家所在的住宅区,对玉瑶的住所位置很了解。而且他曾无意间看到过玉瑶不戴丝巾时的脸。”
玉瑶长得美貌动人,如果他生出歹心也是有可能的。
就这样,阮糖派原朗带队蹲守在老庚家附近,暗中查探他的行踪。
他们暗访调查了他好几天,发现老庚每天两点一线。
除了回家就是去自己的硅胶工厂,时不时地外出送货,给顾客们提供硅胶娃娃的□□。
他的时间线路看起来很正常,但阮糖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思忖过后,和黎铭通了个电话。
两人商议后,决定去会会老庚。
这一天,老庚正在他的工厂里摆弄一具硅胶娃娃。
他的嘴里骂骂咧咧,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老庚叔,你好啊。”
阮糖倾身上前,朝他打招呼。
老庚睁着一只能用的左眼,目光扫向她和黎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