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生活,宋衣是一辈子也没想到的,就像一对生活对年的夫妻,而她竟然也享受得理所当然。
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每天给崔城决用手法推拿,可是不知为何推着推着,她就成一本正经的神医,变成了有些旖念的坏女人。
有时候推着崔城决坚实的后背,她会身子不觉发热,脸蛋儿躁红。
于是她怕,特别怕,自己就这么被崔城决给将心换心换走了。
毕竟她不是个铁石心肠之人,有个如此对自己好的人,她焉有不动心之理。
可她却担心,崔城决这只狐狸是有目的的,并不是出自真心。
“吃饭了,又趴在窗前幻想着你的伙伴会来救你?”崔城决将她拉到桌前,将筷子递到她手中,虽然问着,却是一脸邪魅的笑。
“哼,他们会来救我的,我相信。”宋衣抓起筷子低头扒饭,不去看崔城决那勾人的眼神。
“就算他们知道你在这片古林里,也至少得两个月才能找到这地方。”崔城决抬手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那时,咱们已经修成正果了。”
在宋衣一只手打过来的时候,崔城决火速的收回手,夹了一块兔肉放在她的碗里:“今天猎到的一只特别肥的免肉,你最爱吃的。”
宋衣看了一眼那烧得金黄的肉块,两眼放光。
也顾不得跟他呕气,先吃饱再说,对于一个曾经饿到晕倒的人来说,绝对不会跟食物过不去。
“你别忘了,还有坠天阁,他们若使用加急令,这片古林还能拦得住他们?”宋衣咬了一口兔肉,一脸得瑟的看着他。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能让风中流动用加急令的人,只有江诗雅。
只是江诗雅和风中流两人的感情状态也是剪不断理还乱,只怕比她更烦恼。
“这一点你倒是提醒了我。”崔城决眼里掠过一丝精光,然后微笑地瞟向宋衣:“你是不是怕被他们找到,想多跟我多呆些时日,所以特意提醒我?”
宋衣无语地翻白眼:“我还不知道堂堂琰国大皇子,竟然如此厚脸皮。”
“不厚脸皮,怎么追得到媳妇,想当年我父皇追母后的时候,整整在母后屋前打了两年的地铺。”
宋衣错愕:“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琰国男人对女人都很真心,认定了就不会改变。”崔城决一副理所当然。
“你是来真的?”宋衣内心再次震撼,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崔城决是真心的,那她该怎么办。
她没法给他回应,至少目前不行。
崔城决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推给了宋衣语气寡淡地道:“看了这个,你该死心了。”
宋衣接过纸条一看,脸色瞬间煞白。
☆、599.第599章 煜王妃的来信
宋衣抓着纸条的小手止不住的颤抖,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可是真到了事情发生,她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小身子因为愤怒难过伤心而颤抖。
崔城决抬眼凝视着她,须臾问道:“要不要带你去看看,这里离祁国皇城一天一夜可以到。”
宋衣深吸了一口气,小眼儿瞅了他一眼:“我去干嘛,送贺礼还是去抢亲?”
崔城决狐狸般的笑了起来:“自然是去秀恩爱的,有我这么俊美无俦风流倜傥的男人,你不打算利用下吗?”
宋衣凝眉看着他,噘了噘嘴问道:“你这厚脸皮的体质可真是神藏不露。”
崔城决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能见到也是你三生有幸。”
宋衣有些无语了,堂堂琰国大皇子,竟然是这般厚脸皮无赖,真是藏得深啊,如今才显露出来。
“去还是不去,你考虑一下,或者你更喜欢与本皇子呆在这里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崔城决说完扶起筷子开始吃饭,姿态优雅,温尔从容,不见半点刚刚厚脸皮的模样。
宋衣有丝恍惚,这是唱戏呢,变脸变这么快。
见他不说话,宋衣也不再出声,手中的纸条被她捏成了小团,上面写着崔城决的属下给他传来的信件,只有草草的几个字:四月十六,祁国七皇子与覃国郡主大婚。
四月十六,宋衣一算,便是今日。
宋衣站了起来,坐在窗口看向屋外的一株琼花树,当年的福全村,最大的一颗琼花树就种在她屋前,有好几年殷离隼都会站在琼花树下等着她,带她上山,带她下河,帮她挨过那段艰苦的时光。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有些人能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
也许说的便是他们。
宋衣将手伸出窗外,仿佛看到当年那个少年老成,面容俊美的殷离隼还站在琼花树上,琼花花瓣落在他的肩头,如梦似幻。
她伸手抓到的是一片空,宋衣缓缓地闭上了眼:“殷离隼,我最终还是失去了你。”
你有你的野心,我有我的不愿委屈求全,我们依然还如当年婚书所写,终会白头到老,只不过天各一边。
一滴泪从眼角滚落出来,宋衣揭力地压抑着想痛哭的冲动。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终却落到如此田地,共得了患难,却输给了富贵。
崔城决淡定从容地吃着他的饭,突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将她抱入怀中:“想哭便哭就是,如果想,现在去阻止还来得及。”
宋衣被他抱着,却只是闭上了眼,伸出手背将眼角的泪给抹去。
她有什么资格去阻止。
“不想。”他有他的野心,成全他不是不可以,更何况,她也没那本事阻止。
“你们其他国的男人不都可以三妻四妾吗,你若舍不得还能做个侧妃什么的。”崔城决漫不经心地劝道。
宋衣皱眉抬头看向他:“崔城决,你到底在玩什么?”
信誓旦旦要以心换心地得到自己的人,现在安慰她可以去给殷离隼做个侧妃。
“劝你接受事实,要么去给他做侧妃,要么马上把他给忘掉!”崔城决放开她,紧紧地凝视着她:“男人的心眼只有针尖大,本皇子告诉你这消息,不是让你悲春伤秋的,只是为了让你彻底死心。如果你愿意给他去做个侧妃,本皇子马上放你走,算我看错了人。”
宋衣疑惑不解地凝视着他,人家现在很伤心,是不是该像刚刚一样温柔地安慰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粗暴了。
“说真的?你会放我走?”宋衣不太敢相信。
“当然,放你走之后,本皇子一定要看到你成为殷离隼的侧妃。”崔城决扬起狐狸般狡诈的笑容。
“我要愿意做侧妃,还有你什么事。”宋衣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崔城决,往屋外走了出去:“我要抚平伤口,别打扰我。”
崔城决看着她离去的娇小身影,微勾起唇,小小的女人有大大的坚强。殷离隼可知自己丢失了什么样的珍宝?
而在不远的祁国皇城都郡,七皇子府今日热闹非凡,宾客盈门,红地毯铺陈在七皇子府外十里之地。
这一场祁国与覃国的和亲,隆重盛大。
房间里,殷离隼穿着华丽焰红的新郎袍坐在榻上,修长的手指玩弄着一枝木制桃花簪,眼眸低垂,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
“爷,时辰快到了,应该马上出发去迎亲。”门外,属下在催。
殷离隼抬起头,将桃花木簪收入衣袖中,站了起来,眼眸一片清明,望进他的眼底会发觉那里带着一抹冷意。
殷离隼大步跨出门槛,却撞上了一个人。
来人行事冲冲,完全没刹住脚步,见撞到的是今天的新郎倌赶紧跪了下来:“爷煜王妃加急送来一封信,言明一定要亲自交给爷,送信的人说是宋姑娘出了事。”
长坎跪在地上,一口气禀告完。
殷离隼凤眸里掠过一丝异色,伸手将长坎手中的信夺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
看到最后,他脑子里只剩一句话:宋衣被崔城决抓走,已相处十日,兴许已经有了小宋衣,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