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传出玉兰斩杀夫君,独自带着儿子逃到祁国,也是因为他傍上了大皇子。
一直以来,玉兰都把儿子玉源放在南城一家秀才家里养着,虽然有些人知道她有儿子,但从未见过。
但是这一八,就把玉源给扒了出来。
煜王君临天虽然只是覃国的王,但人家也是四国知名度极广的。
安城见过他的人不多,但也是有的,尤其是煜王从丑陋的鬼刹阎王变成了惊才绝艳的美男之后,有人专门去覃国见他。
于是玉源的长相与覃国煜王如出一辙的长相就被人给八了出来。
不出两天满城风云。
玉源穿着一身褐色的长衫,十岁的孩童脸上未脱稚气,却透着一股严肃和冷淡。
他挂着一个麻布小跨包,慢条斯理的从学院走出来。
虽然玉兰收入不错,却将他寄养在家境一般的秀才家里,过得十分简朴。
出了学院,玉源走几步便停下来,轻轻地回头,看向后面有没有跟着的人。
这几天,他明显感觉到,有人跟着他。
有时候是一人,有时候是好几个人。
对于外间的传闻,说他与覃国煜王有关系,他也很好奇,今天他便是要去找母亲问个清楚。
如果母亲不说,他得想办法去弄到煜王的画像,看看那人到底与自己有多像。
不理会身后跟着他的人,玉源找了一输相熟的马车坐了上去:“去登月楼。”
玉兰的病渐渐好了,但是殷素素还是让她休养一个月,把身体养好了再出来见客。
所以这几天她也就在自己的厢房里看看书,绣绣花。
身边贴身侍候的婢女看着今天天色不错,问她:“小姐,要不要去见见小少爷,外面现在流言风语的,怕莫小少爷心里有想法。”
玉兰微微皱眉:“流言而已,不理会,自会消退的。”
“小姐,这事会不会传到煜王那里去?”婢女好奇地问。
玉兰笑了笑:“传去了又怎么样,世人皆知,煜王嗜妻如命,就算他知道些什么,他不派人来杀了源儿就算不错了。”
婢女紧张起来:“那小姐我们更要去看小少爷,赶紧把小少爷接回来吧,小少爷很危险啊。”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总是要被人知道的。”玉兰一针穿过绣棚,拉回来嘴角勾了一丝似笑非笑。
等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嘛。
玉源从登月楼的后门进来,有相熟的婆子给他打招呼,比平日里更多了两分热情。
玉源稚嫩的脸上满是深沉,朝婆子点了点头,脚步更快的往院里走去。
婢女到外面去取水,正巧见到玉源从抄手游廊走来,忙笑着迎了上去:“小少爷,今儿个怎么你一个人来了,要是走丢了怎么办。”
玉源微笑道:“都来很多次了,丢不了的,我找的是相熟的王叔。”
婢女仍然提醒道:“如今小少爷还是小心点才好。”
玉源小眉头微皱:“为何?”
婢女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讪讪笑道:“没事……就是安城最近不怎么太平。”
婢女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小姐,小少爷来了。”
玉兰听到婢女的通报,赶紧放下了绣棚,抬头看向八宝屏风。
没一会儿,一个褐色小身影便出现在那里,玉兰笑了笑:“源儿怎么一个人来了,娘说过有空就会去接你的。”
玉源走过去向她恭敬地行了个礼:“孩儿见过母亲。”
玉兰招手让他坐过去。
他规矩地坐在玉兰的身边,闻到了房间里的药味。
“学业如何了,四书学到哪儿了。”
玉源回道:“刚学了孟子。母亲,你病了么?”
玉兰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一点小毛病,歇几天便好,晚上想吃什么菜,母亲让人去做。”
玉源偏头想了想:“芙蓉鸡,蜜汁鸭,如意鱼丸,外加一碟白玉酸菜。”
旁边的婢女笑了笑:“小少爷的口味十年如一日,就没改过。”
玉兰也跟着笑:“源儿,娘前不久学了道新菜色,你要不要尝尝?”
玉源点的都是婢女能做的拿手菜,看来还得她亲自下厨才能让他尝尝鲜。
玉源点了点。
“那你自己去那里写字看书,娘去给你准备。”
玉兰含笑退了下去。
玉源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何总得母亲对他礼待有加,亲近却不足。
他想问她关于煜王是否是他父亲的事,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吃过晚饭,外面天色已黑,玉源留了下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玉源难得撒了回娇,拉着玉兰的手不肯离去。
“母亲,源儿想跟你一起睡。”
玉兰低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明白他有心事,便道:“好,但是母亲身子不好,晚上咳可能会吵到你哦。”
玉源摇头:“儿子不怕。”
玉源窝在母亲的怀里,却睡不着,小手拽着母亲的手指轻轻地问:“母亲,我听到了些传言,母亲能告诉儿子是否是真的吗?”
玉兰身子一僵,知道他会问,只是等他问出来,她仍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
夜虫在鸣叫,屋子里静得只听见呼吸声,玉兰的呼吸有些乱,泄露了她不安的心思。
☆、925.第925章 死敌加克星
玉源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玉兰的回答。
他犹豫了一会,伸手推了推玉兰:“母亲,很难回答吗?”
玉兰想到曾经的那个夜晚,身子微微颤抖,那个让她永世不能忘记的夜晚,仿若一只有力的魔掌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另她呼吸不过来。
玉源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坐了起来关心地问:“母亲,你如何了?”
玉兰摇了摇头:“母……亲,没事,旧毛病。”
“儿子去叫婢女。”玉源下了床,点燃了点,拉开门将外间守着的婢女叫醒。
回到床边见到玉兰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婢女进来忙问:“小姐怎么了?”
“快去找大夫来。”玉源害怕地握住了玉兰的手:“母亲,你哪里不舒服?”
婢女凑上前去伸出手给玉兰抚了抚胸口,焦急地道:“小姐这是旧疾,不能受刺激,小少爷刚刚与小姐说了什么?”
婢女边问边从旁边的一个小柜台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一粒出来塞进玉兰嘴里。
“这有用么,还是去请大夫吧。”玉源担心地问。
“没事,御医前几天才来看过,这是开的药,吃了就能缓解。”
玉兰服下药,呼吸终于顺畅过来,躺在床上却依然很虚弱。
“我想睡一觉,先带小少爷下去。源儿,娘亲今天没办法陪你睡了。”玉兰撑着说了两句话,便闭上了眼。
玉源还想守在她身边,婢女却拉着他出了房间。
“小少爷,小姐发病的时候不想有人在她身边,奴婢给你去准备旁边的厢房。”
玉源叹了口气,难道回答覃国的煜王是不是他的父亲让母亲这么为难吗。
为难到连旧疾都复发了。
看来这事还得自己解决。
一个月很快便过去,七皇子娶妃的日子到了。
一正一侧两妃同时娶进门,宋衣自然只能走偏门。
芜梦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替宋衣不值道:“你与他从小有婚约,却最后落得只能从偏门进,真不知道你为了什么。”
宋衣盯着铜镜中自己的脸,浓妆艳抹,头上钗着珊瑚珠,身穿大红嫁衣,手戴鸡血石玉镯,脚穿红色描金绣花鞋,从头到尾都是一色的喜庆。
只是自己脸却看不出表情。
她笑了笑:“我就是个走偏门的。”
为了殷离隼,为了她自己的追求,她愿意忍受这些委屈。
但心底却仍然是不甘心的。
“走偏门的,现在还来得及,你可以不嫁,反正那什么七皇子去接他的正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