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份淡然从容中又夹杂着一些故事,很想让人探究他的内心。
“到了前尘境,娘娘自然便知道了。”舍得并不愿多说。
“如果真有前世,那么是不是前世里所有的人都在这一世?”她其实想问欣儿有没有来。
舍得淡淡地摇头:“娘娘,灵魂在下一世相遇,可遇不可求,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此。”
“哦……”月季花有些失望,那欣儿没来这一世吗。
“娘娘是否有想见的人?”舍得见她表情不虞,开口问。
月季花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能改变,找欣儿的事还是让君天歌去费心吧,待也知道了前尘所有的事情,定能给君天歌说个清楚,让他相信欣儿没死。
“那贫僧带娘娘逛一逛寺庙?”
月季花欣喜地点头:“有大师带当然好了,后边那座八宝塔能上去么?”
舍得眸光微闪,显得有些为难,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换上清淡的表情:“娘娘若想去,贫僧这便带路。”
“若是为难就算了,我就想站得高看得远,去看看这大重国的江山有多大。”
虽然舍得掩饰得快,但月季花还是看到了他那一丝为难。
“要不就不逛了,大师一般不都领悟极高的吗,你给我说几个佛祖里的故事吧。”
舍得点头。
有僧人在树下摆好了茶,准备了素食点心。
月季花便坐在舍得的面前,听他娓娓道来,他的声音轻缓平稳,让听的人极为舒服,大约与他常年讲佛有关。
月季花撑着下颚看着他平静的俊颜,脑子里有似曾相似的情景闪过。
她知道,那是前世的残忍记忆在作祟。
看到舍得,她就开始相信那梦真的是她的前世了。
不过她拒绝自己就是月半萌。
那么蠢的不顾一切去爱一个人,她做不来,也不会去做。
虽然很佩服她的勇气。
舍得仿佛是没有看到她的目光,犹自讲着:“猎人见此情景,非常惊奇,当剖开母鹿腹部时,发现柔肠寸寸断裂,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只好就地埋葬。原来母鹿因哀怜儿子惨死,悲伤过度,以至肠断。”
“啊……”月季花回过神来:“真的是柔肠断了吗?”
舍得轻嗯了一声。
“不会吧,这世上真有肝肠寸断的事!”月季花有点不信,这是佛经里编出来的故事吧。
舍得淡淡地看着她:“不假。”
“你又没见过,怎地这么肯定。”月季花跟他倔上了:“你也只是看了佛经里的故事照搬而已。”
舍得翻书的修长指尖一顿,随即淡道:“贫僧见过。”
“真见过!给我说说呗,是谁这么情感暴棚,为了一个人还能真的连柔肠都断了?”月季花好奇地凑过去。
舍得却是摇头:“不可说。”
“为何?”他越不说,月季花越好奇。
“说了无益。”舍得翻了一页继续道:“此人大生悔恨,感悟人畜虽然有别,爱子之心,天性相同,怨艾自己,竟然如此残酷,伤害了天地骨肉之情。于是折断弓箭,从此不再畋猎。”
月季花不甘心地蹬了蹬腿:“无益也可以说啊,打发时间呗,你就告诉你见过的是人还是动物?”
“人。”舍得眸光微闪,站了起来:“大王恐怕要寻娘娘了,贫僧送娘娘回正殿。”
“不要,我要再逛逛,你若有事就去忙吧,何时你会把这么一段感人的事讲给我听。”
今天舍得肯定是不会说了,怕她还缠着问,都站起来要逃了。
“永远不会。”舍得说完朝她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1240.第1240章 独宠你不羡慕吗
月季花看着他离去的潇洒身影,却感觉到他身影无比的孤寂。
他为什么不把肝肠寸断的事告诉她,不过是一个所见所闻,难道……佛家有言,不可非议他人之事?
“娘娘,你在这儿啊,奴才找得您好苦,大王着急着见您呢。”沈公公那太监独有的嗓子打破了月季花的思考。
算了,永远不要去试图了解一个得道高僧,那简直就是找虐。
月季花站了起来:“是大王自己让我到处走走的,为何又急着找我。”
“大王见您这么久没回去,怕您走丢了。”沈公公说得好像那么一回事。
月季花呵呵地笑了笑,心里却冷哼,是怕她逃了吧。
也不想想,整个皇家寺庙都被他的人给重重包围了,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都不可能逃得走。
除非,有人帮她。
想到这,月季花眼底掠过一丝光亮,她怎么这么蠢,都没想过要逃呢。
可是普天之下都是君天歌的王土,她能逃到哪里去呢。
不对,还有一个地方是君天歌管不到的地方……香岛!
虽然那里是他爹娘的地盘,可是他和他爹娘似乎关系不太好。
“唉呀……”正想着呢,只觉脚下被什么绊住了,人整个就往前扑去,眼看着就要亲吻到地板的时候,落入了一个怀抱。
“爱妃,有什么想不通的往门槛上撞。”头顶传来君天歌调侃的声音。
月季花从他怀里挣脱,一脸正色地整了整自己有点凌乱的头发和衣裳,回瞪了一下那差不多到她小腿的门槛:“谁没事把门槛建这么高!”
君天歌捏了捏也的脸颊:”自己走路不小心,还怪起门槛来了,刚在想什么?“
君天歌锐利地看着她,眸光带着探究。
月季花有些心虚,撇过脸去随便道:“刚刚听舍得讲了个佛经里的故事,有点……”
“你刚跟舍得在一起?”没等她说完,君天歌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单手握紧了她的纤腰,似要将她给捏碎了。
月季花疼得皱眉:“是啊,有什么问题,你弄疼我了!”
“你是本王的王后,谁允许你单独跟外男在一起!”君天歌几近怒喝起来。
月季花愕然地看着他,极少见他像这般失去理智一样的怒喝,往日就算他再愤怒,也只是眼眸子里似火烧。
“舍得是僧人,是六大皆空的人,他算什么外男,大王你想多了。”月季花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懒得跟疯子计较。
“那也是男人!”君天歌再度将她桎梏回怀里,面如冰霜地看着她:“听着,以后不许你跟舍得多说一句话!”
“凭什么?”月季花平静地问。
“你是王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让本王丢了脸,你也不会好过。”
月季花呵呵地笑了:“大王,你真想太多了,就算世人看到我与舍得抱在一起,他们也只会觉得这是高僧在给我点化,怎么会丢了你的脸,别人的思想没有大王的龌龊。”
“月季花,别把本王的话当成耳边风。”君天歌用力地捻着她的下颚,眸光里冷意森森。
“不敢,大王你这么厉害的人,谁敢把你的话当耳边风,我可承担不起你的愤怒。”
“记住,你若一意孤行,本王舍不得动你,还能动别人,本王不介意这个寺庙换个主持。”
月季花翻了翻白眼,难得再回他的话,爱咋咋的,谁知道他没事抽什么风。
一个权利金字塔顶尖的人,竟对一个六大皆空的出家人有敌意,真是小肚鸡肠。
“听到没有!”君天歌手劲加大,逼得月季花不得不直视着他。
“知道了。”
她能说不知道吗!
仿佛兜兜转转一圈回来,她又回到了以前委屈求全。
君天歌这才满意,牵着她手走到桌边:“南天寺的斋饭极不错,坐下来吃。”
月季花坐了下来,她也有些饿了,赶了那么久的路,她还有点晕马车,胃里其实没什么东西了。
往桌上一看,不禁奇怪:“斋饭还能有鱼有鸡?”
桌上摆着的,明明是透着肉香的肥鸡,还有像红烧鱼的一道菜。
“这些是素食做的,看着像肉,吃着也像,但却不是。”君天歌夹了一块鲜嫩的鸡肉放到她的碗里:“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