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诱她(10)
她眼底里满是嘲讽,看着秦朗。
“我原是想,方才我被迫给老三磕了一个头,得让秦知语给我还一百个道歉。”她一字一顿,说得无比清晰:“不过……”
“不过什么?”秦朗立刻追问。
“不过,现在我想要你代替她,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给我磕一百个头,道歉。”秦不晚轻轻抬手,指向身旁上百张牌位,道。
秦朗错愕了几秒,目瞪口呆怒道:“秦不晚!你简直大逆不道!”
“我逆的什么道?”秦不晚微微挑了下眉,笑了起来。
“老三甚至进不了秦家的族谱,是你私自将她灵牌拿进来。她算是我什么人?你让我跪在秦家祠堂给老三道歉,大逆不道的,是你才对。”
“你……”秦朗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不晚眼里只剩下无尽的冷意:“你跪,我就放过她。”
秦朗羞愤地怒视着她,半晌,又望向一旁缩在角落泪水涟涟的小女儿。
“爸……你不要跪,我不要紧的。”秦知语呜咽着开口:“我本来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您不能为了我受这样的委屈!”
秦朗深深叹了口气。
几秒之后,他缓步走到秦不晚跟前,直直地,跪了下去。
随后,躬下身,当真给秦不晚磕了一个头。
沈川在旁数着:“一个,两个……”
秦不晚转眸望向了别处,她捏住衣角的手,指甲慢慢嵌进了掌心里。
沈川数到三十几的时候,秦朗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
秦不晚始终都没有看他,她单薄的身躯缩在太师椅上,麻木地听着沈川数数,看着门外的雪大片大片落下来。
这一刻,她觉得好讽刺,她似乎变成了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
傅云商看着她,重重捻着手上的玉扳指,没有作声。
“爸!您不要再磕了……”秦知语在旁哭得声音嘶哑肝肠寸断。
秦不晚这时忽然笑了笑,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秦朗:“这么看来,秦先生父女两人,也知道礼义廉耻是什么。”
秦朗眼底里满是悲愤,盯着她没作声。
秦不晚自己从椅子上撑坐起来,伸出血迹斑斑的右手,轻轻拍了下秦朗的脸,以示安抚,凑近了他,轻声道:“只是你知道吗?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她的生日,她不顾尊严只是想来求一个救命钱,却被陷害被当众羞辱被自己亲生父亲打的半死,他们却还奢求她怜悯?
第9章 你算老几?
今天这事,是秦知语自己在熙园挑的头,自己犯下的错,无论多严重的后果,自己承担,自食其果。
他们父女两人此刻无计可施的样子,只会让她觉得爽。
秦不晚又扫了眼泪水涟涟的秦知语,微微笑道:“你们活该!”
说罢,她扶着墙,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去。
她拾起祠堂门口自己那件沾血的外套,从里面掏出手机,打了个120。
“秦不晚!”就在这时,祠堂门外,忽然传来一道众人熟悉的声音。
秦不晚扭头看去,门外站着的,是风尘仆仆的徐南鹤,他不知是何时来的,不知在外面已经站了多久。
此刻他脸上尽是失望和愤怒。
秦知语半小时前给他打电话,说傅云商来者不善。
傅云商这脾气,徐南鹤担心他会太过分,徐家离秦家有点远,他已经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南鹤哥哥……”这时,祠堂里秦知语怯生生地开口,破碎的哭音里满是凄楚可怜。
徐南鹤朝屋里的秦知语看去,此刻她衣衫不整满脸泪痕地被几个男人围在中间,浑身发着抖,看着他的眼底里满是惊恐与后怕。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徐南鹤很难想象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谁也不会威胁到你的位置,你何必做到这么绝!”他脸色有些发青,朝秦不晚沉声道。
秦不晚撇了下嘴角,没打算解释。
既然他相信他现在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那解释再多,也没有意义。
“让她闭嘴。”没等徐南鹤进屋,傅云商便不耐开口。
“好的。”沈川随即恭敬应声,立刻拿了胶带来封秦知语的嘴。
秦知语柔弱地挣扎了几下,看向徐南鹤,哭得愈发可怜:“南鹤哥哥,我好疼……”
徐南鹤随即大步走到傅云商面前,咬牙道:“舅舅,有什么火,您就冲我来,今天在熙园知语真的是无意冒犯,到此为止吧!”
傅云商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他这外甥,向来心高气傲,从不求人,长这么大,今天是第二次向他服软。
上一次,也是为了秦知语。
到此为止?
他盯住了徐南鹤,冷笑:“徐家未来准儿媳被打成这样,徐家面子往哪搁?你徐南鹤在徐家算老几,你说了算?”
只两句话,把徐南鹤怼得脸色一阵阵发白,一时语塞。
秦不晚站在门口看着徐南鹤,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
她伤成这样,徐南鹤无动于衷。
秦知语毫发未损,徐南鹤却再一次为了她而顶撞傅云商。
原来,失望积攒够了,是这样的感觉,甚至一个字都不想再跟对方多说。
她转身便往外走。
“不晚!你不能就这么走掉!”徐南鹤立刻追了上来,一把拽住她:“适可而止吧!”
秦不晚回头望向他拽住自己的那只手,冷漠道:“放开。”
秦不晚这段时间和徐南鹤爆发过好几次争吵,一直在跟他闹别扭冷战,以往只要他递了台阶,秦不晚就会下来,两人很快和好如初,这次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