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热搜后我成了全网朱砂痣(167)
程栩然啊了一声。
周遭静寂,远处爆竹声不断,这时候家家都在家里过新年,谁会出来看。
在这之前,俩人挺久没说过话,见面也是点头之交。
宋砚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揣回兜里:“还行,赶趟。”
“什么?”程栩然看着他的动作,不明所以,开口时唇色很淡,脸色素白,她刚从家里出来,身上还带着暖意,慢慢浸透夜的凉。
“我喊你半天。”男生嗓音低哑寡淡。
程栩然错愕两秒:“之前的声音真是你啊——”
“难为你还听得见。”他扯唇,睫毛打落一片薄霜的阴影,逆光的轮廓清晰可见,冷淡又令人铭刻。
“你怎么不发微信。”
“要没电了。”
“哦。”
“等会。”宋砚清说。
程栩然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只是安静陪他等。
俩人相对而站,他看起来相对自在很多,中途看了几次时间,给人感觉总是坚定又冰冷,恍惚像是俩人认识的第一年,他站在旅馆下接她,看手机,气度慵懒疏离,不好接近。
二十四点整。
月明星稀。
宋砚清按灭手机屏幕,还剩一格电。
他身高一八七,比她高很多,影子拓在大年三十夜的地上,很深刻。
“行了。刚在刷题是吧?”
“嗯。”他话跳的挺快,程栩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点点头,手指蜷缩在口袋里,有汗,“几套导数的卷子,不熟,还得练。”
“江航也还行。”宋砚清说。
也还行?
他口中这句也还行,被旁的人听到怕是要吐血。
那可是江航大学,985top中的顶端。
打火机滚轮摩擦的声音。
风声凛凛,嗓音沉沉又自由。
“考吧。”
“我知道。”
“新年快乐。”
“我知——”程栩然下意识接话,反应过来,看着他,“新年快乐。”
宋砚清递给她一封用红色信纸包着的红包,纸壳很精致,应是专门用来送礼的,上面用黑色毛笔写了四个大字——金榜题名。
估摸着从家里顺来。
衬着他指骨。
修长且白。
骨节处透着几分淡淡的青色。
程栩然的视线停在他手上,听,风落下的声音。
“接着啊。”他皱眉,有些不耐地催促。
认识的第一个新年,程栩然送了他一条红围巾。
那时候他们尚且不熟。
第二年,他记住了,回了礼,大概也想不通送女生什么,直接红包,程栩然送了他一双aj鞋。
第三年。
她避嫌。
他没变。
是谁坦荡谁心中如是。
“谢谢。”程栩然手指有些僵,接过来。
“真客气。”宋砚清收回手,嗓音疏朗,眉目薄冷,“走了。”
那晚大年三十,除夕夜也算他们一起过,后知后觉,二十四点是守岁,对话截止在他让她好好考。
后来回头拆红包。
第287章 三祝,金榜题名
那晚大年三十,除夕夜也算他们一起过,后知后觉,二十四点是守岁,对话截止在他让她好好考。
后来回头拆红包。
红包接的时候很薄,程栩然以为不多才收下,没想到里面放着一张银行卡。
里侧的信封写了寥寥几行字。
“钱是我攒的,拿江航录取通知书还礼。
一祝新年快乐。
二祝阿姨早日康复。
三祝,金榜题名。”
笔锋遒劲,风骨峭峻。
最后一笔收势,足见年少轻狂。
薄薄的一封红包,在手中有了沉甸甸的分量。
它那么轻。
那么鲜艳的红。
所以这么好的你,要我拿什么面对。
是拿支离破碎的家境跟你纠缠不清,还是拿历历在目的结果与你道不足。
爱到最后是自卑。
那天晚上宋砚清回到家是后半夜,那时他哥还在上大学,穿了件灰色毛衣,站在楼梯上含笑问:“去哪了?这么晚,不会去见哪个女同学了吧。”
宋砚清带一身寒意,将外套扔在沙发上,漫不经心:“渴了。”
他去冰箱拿汽水,
宋怀瑾若有所思地下楼,瞥了眼宋砚清随手扔下的外套,弯腰抽出他的手机。
宋砚清这人连密码都懒得设,做什么都坦坦荡荡。
宋怀瑾指腹滑进微信通讯录,看到了一个七分眼熟的名字。
早在这之前,宋怀瑾就已经见过程栩然……
高三再开学,程栩然母亲病情恶化,家里债台高筑,父母整日为了程栩然上大学的钱发愁,关于放弃治疗的争执——
是那场走入歧途的绑架勒索。
将每个人推向深渊。
其实后来,长大成人,各奔东西,忙忙碌碌人世间很久,偶然看到角落里的回忆录,程栩然也认真反思过当初到底是为什么。
她最后归结于青春期的怯懦和敏感。
很多人都听过林俊杰的《可惜没如果》。
就像是最后——
只剩下结果。
那是高考倒计时钟声敲响的一百天前,那年的冬天走得格外晚,与春天的交界线显得模糊不轻,几乎没感到暖意,也没看到大雁飞回。
程栩然是知道父亲在宋砚清他父母的公司工作,担任技术部门的主管,那还是通过家长会,否则她和宋砚清谁也不知道这段关系。
但是谁也没有往心里去,谁会讨论这个啊——所以当红蓝色警车灯光闪烁在眼前时,程栩然发现了一个荒谬的错误。
春寒料峭,不堪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