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希望

“如果你知道我最近在拍一部七二三的电影。”可能是大难临头，放眼望去全是绝路，程栩然竟出奇的不怕了，还有心思跟傅令仪调侃。

“如果你再凑巧知道，这部根据真实事件拍摄的连环杀人案凶手还没有落网。”

“那你大概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两秒之后。

傅令仪的脸色裂、开、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傅令仪脱口而出，问蒋思弃。

“好无聊。”蒋思琪开着车，轻声抱怨，“为什么你们死前都这么问啊。”

傅令仪：“……”

“没关系，你比前面死的人更美，我愿意回答你的问题。”

“我原本想要一个一个来的，谁知道你们两个撞到一起，我还没有做过双生蝶。”

“你们知道吗？这个世界那么苦，人人生活在奚落、欺骗、攀比的社会里，而我——只是让你们停留在最美好的年华，像蝴蝶一样从这个世界上飞走。”

“我在拯救你们。”

“没人需要被你拯救。”程栩然冷静道。

蒋思弃陡然回头，直勾勾盯着程栩然：“那是你们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痛苦！可我不会让每个人的美丽和希望被世俗玷污！”

“大姐！”傅令仪崩溃了，“你现实生活到底过得有多不如意啊，别人痛不痛苦关你什么事，你才是带给人们痛苦最深的那一个人！！”

面包车开的越来越快了。

这起连环杀人案迄今七位年轻死者，白发人送黑发人。

凶手说他是拯救者。

程栩然看窗外飞驰而过的光景。

过了跨江大桥，就可以开往郊外。

越来越荒僻，他们无人救助。

唯一的希望，竟然还在一个生死不明的郑厂身上。

郑厂趴在地上，后脑的血汩汩地流。

血腥味令人作呕。

上桥后，车流量不多。

蒋思弃皱着眉。

远远看到警车和警察，设置障碍拦住了路。

盯着面包车。

厉喝。

“马上停车！”

“我就说我们一定没事。”傅令仪惨白着脸，还要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会这么简单吗？

程栩然盯着前方。

而蒋思弃面无表情握紧了方向盘。

下一秒，猛踩油门！！

竟然不顾车毁人亡的危险，直接冲了过去！！

耳边是傅令仪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飞驰的光景，破碎的车窗，还有血色。

程栩然挡住傅令仪，声音沙哑：“别喊了——”

可能那一刻，真的会觉得就这样死掉。

那也太可惜了。

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

那么多话没有说完。

“砰！！”

“砰！！！”

一连几声剧烈的撞车声，面包车疾驰而去，警方在后面穷追不舍。

而就在这个时候，程栩然的手机响了。

她碰上了接通键。

对面传来的是宋砚清的声音。

冷凝而清晰。

在剧烈的颠簸中，撕开耳膜。

“我在前面。”

热泪忽然弄湿了眼眶，所有害怕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程栩然张了张嘴：“我知道……”

“你别怕，警察都在，我也在。”

跨江大桥上，天色阴沉，乌云翻滚，遮住了前不久还有的阳光。

第340章 决绝

跨江大桥上，天色阴沉，乌云翻滚，遮住了前不久还有的阳光。

一场暴雨随时会下来。

风声，呼啸着。

所有车都在追。

程栩然在模糊的光景中，看到了前方那辆黑色的宾利。

她曾经指着那辆车跟宋砚清说，你不要总开着车来剧组接我，被媒体看到不好。

在分开的前一晚，她问他究竟喜欢她的是谁，未完的答案被吻封喉。

可是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没想到竟然跟七年前如此相似。

仍然是绑架，仍然是跨江大桥。

她害怕命运重蹈覆辙。

她真的不在乎了，所有答案都不重要，只要他好。

“我也在车上！！宋砚清啊啊啊啊啊啊——”傅令仪鬼哭狼嚎，“如果这次我能活着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啊啊……”

“死不了。”

电话里宋砚清说。

“把声音留着等你下车喊。”

面包车的车轮早已被路上障碍压得漏气，车身开始剧烈摇晃，冲到跨江大桥的边缘。

身后是穷追不舍的警察，早已经是天罗地网，退无可退。

蒋思弃面色竟然奇异的平和下来，后车镜中，倒映出一双平平无奇又异常幽深的眼睛。

在那一秒，程栩然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攀上心尖。

“走不掉了呢。”

“你们是第八个，第九个。”

蒋思弃轻声开口，双手漫漫松开了方向盘。

而面包车一寸一寸，冲出跨江大桥的栏杆。

“我是第十个。”

“圆满了。”

跨江大桥下，是滔滔不绝的江水。

她想要带着她们一起死。

傅令仪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在那几秒大脑疯狂过了一遍这辈子的遗言。

程栩然双手被绑着，拼尽全力向蒋思弃扑去，企图把方向盘撞过去。

算不清在那电光火石的几秒钟都发生了什么，好像半生都这么过去了，浮光掠影从眼前浮现，最后变成黑白一片。

耳边声音寂静。

万物沉然。

是以后来程栩然再想起那天的场景，还跟媒体说过，哪怕是就此拍一部电影也足够了。

当然再醒来，程栩然是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