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热搜后我成了全网朱砂痣(52)
一双眼睛像世间最纯粹的黑色静谧湖泊。
“砚哥,找到没啊,是不是落书店了。”电话里的人大喊,背景音很乱。
书店灯光昏黄,宋砚清耐着性子找了一圈,单手拿手机,在雨声中开口,嗓音薄冰质感:“不用等我,你们先吃。”
“那怎么行!你不来没意思!”
夜深人静,书店静悄悄的,收银台前趴着一个女生,脸埋在臂弯里,纤瘦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一身宽大的灰色卫衣快要将她罩在书香世界里。
宋砚清看了眼,抬脚走过去,屈指刚要叩上桌面询问,电话那头喊了一声:“砚哥!有人给你送过来了!”
宋砚清动作顿住,手收回来,没打扰熟睡的女生,想起什么,顺便从单肩包里取出一本借阅的书,放到了桌面上。
他拿起桌上的碳素笔,在之前填写的借记信息后方写上了归还的日期,个子高,站着写字时微压低腰杆,手指骨节会因为用力而突出清瘦有力的弧度,青筋分明。
笔尖摩擦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重迭了女生绵长的呼吸声,成了书店唯一的声音。
宋砚清就站在她旁边,很快写完,字迹锋利潦草。
他转身离去,拿走伞,走进雨幕,背影挺拔。
书店的灯还柔和的亮着。
在宋砚清离开不久,程栩然惺忪醒过来,脑袋还有些混沌,呼吸中有丝若有若无的淡香,薄冷清爽,像冰八度的汽水。
视线逐渐聚焦,她看到静静放在旁边的一本书。
《红与黑》
程栩然惊喜片刻,这本书书店只剩下一本,程栩然想看来着,可前不久被人借走,她只好等着,没想到今日还了回来。
她下意识看了眼借阅信息。
灌进来的冷风吹乱纸张,那字迹力透纸背,潇洒恣肆——
宋砚清。
于六月二十九日借阅。
后面归还日期的信息上,笔迹还未干透,显然人刚走不久,七月九日。
雨还在下。
程栩然在下一行写上了新的借阅信息,字迹娟秀,一笔一画,撑伞抱着那本红与黑离开了书店,临走前关灯。
故事的开始,只是源于一张她捡到了他的证件照。
而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是……
十年时光仿佛过了加速器,每个人都在改变,命运的轨迹前行,人生不再交错,当飞鸟飞向远方,叶子黄了又落,从云城到了南桥,早回不到当初。
二十五岁的程栩然,温和大方,冷静果敢。
二十五岁的宋砚清,意气风发,出类拔萃。
他们在各自的领域挥斥方遒,却永远——背道而驰。
两条线即使短暂相交,依旧逃不过交叉的命运。
那些本来以为遗忘,却仍清楚记得每一个细节的过往。
月光从窗帘一角照进来,倾诉着夜色……
十年难遇,十年一遇。
程栩然后半夜从梦中惊醒,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床头柜上的纸巾被泪水打湿,她发现手机还在亮着。
显示正在通话中。
开口的声音早已沙哑,溃不成军。
第87章 你听得见,我后悔了
显示正在通话中。
开口的声音早已沙哑,溃不成军。
“宋砚清……”
“我后悔了。”
你的人生有遗憾吗。
有。
杜鹃啼血,痛彻心扉。
即使当初自认为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却依旧在南桥后来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辗转反侧,悔恨不已。
即使重来一次,或许也还会走上同样的路。
他们之间,山海不可平。
电影原生台词还在循环播放,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声音。
他已经睡着了。
听得见,听不见,没有回应。
总是这样阴差阳错,好像有些人单单是遇见就已经抽到了上上签。
相遇是为了下一次离别。
“我梦到你了。”
“我已经很久没梦到你了,都要放下了,又遇到你……”
“晚安。”
天色微凉,晨曦乍白。
程栩然早上起来用热毛巾敷了眼睛,看了看电话的通话时长。
6小时三十一分。
他是今早五点多钟醒来挂的电话。
在她睡着的两个多小时后。
有些心里话,当着他的面不敢说,只能趁他睡着。
说给谁听。
心里起码能好受一点。
直到迭好被子,吃完了早饭,程栩然才想起来,忘记问他今天几点过来。
闲来无事,她戴上手套给屋子来了个大扫除,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打开冰箱,里面放的都是各种牛奶,旺仔的笑脸灿烂明媚。
程栩然怔然看了一会儿,下楼,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堆汽水抱回去。
“你换口味了?”收银员特别震惊,“全是碳酸饮料!”
“啊……尝试一下。”
程栩然含糊应下,等一切忙完,她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又觉得这样太傻,拿起一本书看,看着看着,书中晦涩难懂的德语变成了一串串英文符号。
I hope。
像是有低沉声音贴在她耳边说,冷感萦绕出缱绻。
蕴着书香气息的白纸洒下一角阳光,将一个个字墨漆黑的字体分割出明与暗点的交界,风声来翻译,指尖捧书温柔。
**
老城区。
一栋栋极具年代感的老楼,像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传承。
风吹雨打,有些墙皮斑驳透落,电线纵横交错,谁家燕子穿过弄堂。
信达电脑维修,晨曦照不到角落。
电视机亮了一夜。
从直播看到重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