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赵子航被许枝说的脸色青白，忍了很久，不甘罢休，咄咄逼人：“你说话啊宋砚清！好马还不吃回头草——”

宋砚清将开了的啤酒砰然放在赵子航面前，声音挺大。

赵子航下意识一震，动作僵住。

宋砚清看他，目光平静到具有压迫性。

“不喜欢，影响道歉吗？”

他真生气了，认识这么多年，大家也都看得出来。

邢建树用手怼了怼赵子航，声音放得很轻：“少说两句……”

赵子航双手握紧成拳，面红耳赤，可胸腔紧绷的那一口气，又微微松了下来……

“别让我再说一遍。”

宋砚清冷声。

他的规矩，事不过三。

“对不起。”赵子航咬牙低下头，对程栩然说了一句，拿起桌上开了的啤酒一饮而尽，猛灌，赔酒道歉。

“没必要。”有些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真相在每个人心中根深蒂固，谁都要有自己评判的标准，程栩然又能改变什么。

她迎上宋砚清的目光。

他的目光很静。

望着她。

彼时看不懂对方眼中的东西。

“我们先走了。”程栩然点过头，四目相对，先收回了视线。

也许有些人注定不适合再遇。

许枝无条件跟程栩然走。

“程栩然。”宋砚清叫住她的名字，一如当初，在高一的期末尾声记住她的名字，“别走。”

程栩然沉默片刻：“宋砚清，我真的有事。”

他眼中读出她的借口。

好，程栩然不想再骗他，她问：“是你要留我，还是为了礼貌留我？”

她知道他的性格不会放任她难堪离场，即使赵子航说的话是真的。

“我留你。”他眉眼冷冽，眼中有她的影子，“你走吗？”

邢建树出声：“是啊，菜还没吃几口，让宋哥这个请客的面子往哪隔，栩然你别走了，赵子航走……”

这个许枝做不了主，她看向程栩然：“走吗？”

地上碎了斑驳霜白的月影。

程栩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他，像高三那年，他站在自己面前，垂眸扣动打火机时的神色，那时他们说什么了？

她不想让他难堪。

再伤害一次。

“赵子航说的是事实，也留吗？”

你想清楚宋砚清。

“你来，我请。”宋砚清，“是我给你的意思不够？”

“好。”程栩然浅笑了下，没驳他的面子，晃了晃手中喝完一半的旺仔牛奶，能听到牛奶液体碰撞易拉罐的声响，咕咚咕咚，“旺仔还没喝完。”

赵子航走了，冲出大门！

“枝姐快坐！”之前要许枝微信的陈文星主动给她搬凳子，坐在许枝旁边。

邢建树招呼着程栩然坐下。

这顿饭吃到深夜，后半场大家都有点喝多了，你一言我一句的嘶吼唱歌，简直比KTV台柱子还要精彩。

宋砚清把玩着打火机，没再怎么说过话。

酒水的模糊下，他的面容仿佛某种清浅的倒影，程栩然眨了眨眼，跟着模糊不清。

后来他离场。

邢建树找宋砚清没找着，到处晃荡嚷嚷：“我宋哥呢！！我宋哥呢！”

其他人痛苦捂住耳朵，被折磨的生无可恋：“你就认你宋哥是吧？闭嘴！闭嘴！”

程栩然趁着他们没注意，一个人悄悄离开，闲庭漫步在胡同小巷里，这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环境意外的很好，很宁静，有种安逸的魔力。

程栩然现在才来得及仔细看看。

第130章 还在意吗？

程栩然趁着他们没注意，一个人悄悄离开，闲庭漫步在胡同小巷里，这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环境意外的很好，很宁静，有种安逸的魔力。

程栩然到现在才来得及真正仔细看看这里。

后来在繁荣的大城市很少看到这样的月亮了。

清朗到像是幼时大山里停电后的夜，屋里点燃了蜡烛老人拿着针线，那时月色清朗。

走着走着，程栩然脚步顿住。

不知是哪户人家栽种了大片大片的葡萄架，枝叶繁荣茂盛，月光如水，穿过了葡萄架的缝隙，晃出一片片绿色迷踪的倒映，误入了人间仙境。

真美。

她仰头看着这一幕。

院子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捧着一碗白粥来到她面前，说着程栩然听不懂的方言，猜得出大致意思是让她醒醒酒。

朴实又慈祥。

画面很温暖。

程栩然弯起眼睛接了过来，不经意间，透过杂草丛生的矮墙看到另一端的身影。

他眉头皱着，望着巷子三条岔路口，单看表情似乎在沉思什么重大的事情。

她远远看着他，在记忆中，似乎总是这样。

而他一转身，看到了她。

尽管有些不合时宜，但就在这一刻这一秒这一期一会。

确实会有种穿过了时光洪流而一眼万年的感觉。

终其一生，跌入这个归宿。

“你又迷路了？”程栩然笑了，声音清脆。

“没有。”月影斑驳穿过花架洒落在宋砚清的肩头，他不承认，“散心。”

“你要是回不去怎么办？”

“那就一直往前走。”

多简单点事。

老奶奶给宋砚清捧来一碗白粥，他说谢谢，老人家又说了一堆方言，宋砚清凝神听着，应答如流。

程栩然疑惑，问老人家说的是什么。

结果他说：“我不知道。”

“……”

“从语气猜。”

“那你猜的准吗？”程栩然很好奇。

宋砚清静默片刻，语气平淡：“我也不是会回回猜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