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续想(3)
原谅个......
云想一句反驳的话还没骂出口,Kim那边早有准备,飞快地挂了电话。
卓序坦然地问她:“要练吗?”
云想无奈,但她来都来了,自己一个打沙袋未免太无聊。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她提前声明,“但丑话说在前头,你没经验的话,等会儿被我打到了可别喊疼。”
卓序进更衣室换好了衣服。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云想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
卓序一直有健身的习惯,手臂的肌肉线条漂亮清晰。
他在低头戴拳套,像是察觉了她的目光,抬眼望过来:“看够了吗?”
“没人看你。”云想迅速撇开了脸,否认道,“快点儿,别让我等。”
两人一起上了拳击台。
做好准备后,云想首先发起进攻,她向前跨步,没在和卓序客气,一记右直拳,试图精准地打击到他。
卓序反应敏捷,巧妙地侧身躲避了这次攻击。
云想有点儿惊讶于他的反应能力,她可是练了一年多,卓序竟能轻而易举地避开。
她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拳击的?”
卓序如实说:“上周。”
“倒是不生疏。”
她的每一拳都直奔卓序的颜面而去,攻击性很强,但卓序只防守、不攻击,轻松化解。
对峙了一会儿,云想消耗了体能,开始气喘,她又挥出一拳,擦过卓序的下颔。
“犯规了,云律。”
卓序握住她来势汹汹的手腕,在高强度运动的状态下,他说话还是很平稳,唇角微翘:“气性这么大。”他读出云想动作中的戾气,“很想打我?”
云想哼道:“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的吗?”
云想出汗了,脸泛着红,额际微湿。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卓序看得清她鼻尖上的一滴汗。
卓序看着云想明亮的眼睛:“忙了一天了,不困吗?”
她的眼睛总是很亮,就算在很累的时候。
“多谢卓总关心。”云想讽道,“如果不是你们公司带来的多余任务,我八点就能回家了,不会那么困。”
面对她的抱怨,卓序不为所动:“但这是你的工作,不是么?”
果然资本家的同情心是虚伪而有限的。
“但现在不是我的工作时间哦。在私人时间还看到甲方,我很容易反胃。”
说着不好的话,云想偏偏还朝卓序笑了一下。她的脸孔生得精致绝伦,笑起来尤其明艳。
卓序微微挑眉:“你可以不把我看成甲方。”
云想问:“那看成什么?”
卓序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云想的手腕还在手里,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男人的手掌很宽大,蕴有力量感,握住她纤细的腕骨。
卓序的目光永远是沉静的,像冰层下缓慢流动的水。而被他注视着,她却联想到了很多心脏急速跳动的时刻。
“当空气吧。”云想张了张嘴唇。
卓序轻笑:“生命所必需的空气?”
“自大狂。”云想翻了一下白目,“是可以视而不见的空气。”
她感觉到烫,扭了一下手腕,脱开了卓序的手。
“好了。”卓序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你的训练时间到了。”
云想拆下拳套:“真没意思。”
两人一起走出拳击馆。
云想诚如所言,将卓序当成空气,自顾自地走到街边。
她穿了件卡其色的长风衣,露出半截纤长的小腿,肤色皎洁,比拟清白月光。
她踩一双细高跟,倾身拦车。
时间已经很晚了,打不到车。
卓序走到她身旁:“我开了车,可以送你回去。”
云想斜了他一眼。
这人虽冷情,但绅士风度极佳。
不过不代表,她要领情:“谁说我要回去了?我准备去喝酒。”
卓序淡淡说了句:“1961的Pétrus有兴趣吗?”
云想没出息地心动了:“在哪里?”
卓序看着她:“我家。”
云想一怔。初秋季节,晚上的风拂过她裸露的面颈,干燥清爽,但她却被一种微微黏腻的感觉牵住了似的。
云想的鬓边落下一缕凌乱的碎发,长而缠绕,她忘记去整理,是卓序抬手,为她勾回耳后:“要去吗?”
他的嗓音和在会议上是没有不同的,但听在云想耳朵里,平白增加了蛊惑性。
领带在卓序的喉结以下束了一个齐整的结,成为克制的象征。
“好啊。”云想听见自己的回答,“我很久没喝了。”
电梯直达二十三层。
卓序的居所具有高度的私密性,一梯一户,从电梯出来就是他家门外。
云想在玄关脱掉了高跟鞋,赤脚步入他家,环视一周。
大平层视野开阔,往窗外望去,能看到A市繁华的夜景。
“酒在哪儿?”
云想的第一句话,连客套也没有,显得非常的目的明确,似乎她今天只是为酒而来。
卓序微松领带:“老地方。”
云想回头望了他一眼,这人端方与放松时,各有不同程度的引人入胜。
她没多看,径直走向卓序家中的酒柜。
隔着玻璃,她看到那瓶珍贵的陈酒。云想的目光,穿透过玻璃面隐隐约约倒映出的自己的人像。
律师不可避免地需要参加很多应酬性质的饭局。而饭局少不了酒。
云想的酒量一般,时常喝得头脑发晕。台面以上觥筹交错,席间的谈资与话题,更加重了这种虚幻和晕眩的感觉。
她意识到自己身处巨大的名利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