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高译的身份，云想不会避讳，这年头，谁还没有前男友？

但她也没有义务和卓序交代。

卓序唇角微勾：“云律对我无处不在避嫌，对别人好像不知道这个理。”

“不懂你在说什么。”云想轻咬嘴唇内侧的肉，她压低声音，“你真以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要是被她的同事听见，以他们条分缕析的能力，分分钟能将她和卓序需要避的是什么嫌挖出来。

云想催促：“快把票给我。”

卓序置之不理：“这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云想深吸一口气，放软了语气：“把票给我吧。”

她态度的转变，只是在祈使句的末尾加了个吧字，这是云想求人的极限了。

卓序轻笑，黑眸定在她脸上：“云想，没有人和你说过，你不会撒娇吗？”

云想柔软的语调并不足够打动人，但放轻放软的尾音，还是在卓序的弦上拨动了下。

云想耳根一热，咬牙道：“我没有在和你撒娇。”

“你到底给不给我？”她批判他，“浪费资源。”

“没办法。”卓序从容起身，“就算是浪费，云律也需要尊重所有权人的处置。”

“那你和我说这么多，故意耍我是吧？”云想生气了，“不准走。”

劝说无效，云想索性知法犯法，直接明抢：“给我！”

她将半起身的卓序拽回沙发上。

他不是很配合，云想直接用膝盖压住了他的大腿，伸手去夺话剧票。

卓序无奈：“你是律师还是强盗？”

云想费了点功夫才抢到。

先前还提醒卓序注意场合，但在气头上的她忘记了。

票拿到手，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正跪在他腿上。

姿势究极暧昧。

卓序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锁骨。

以前私底下她和卓序也这么打闹过，她还存在惯性，一时没改过来。

意识到不对，云想立刻要起来。

卓序掌住了她的腰：“又想去哪儿？”

他不急不缓，食指按在云想腰后的小窝：“每次惹事的是你，第一个逃跑的也是你。”

“我什么时候惹事了？”云想忍不住反驳，“拎拎清楚，是你先耍我的。”

卓序懒懒地应了声：“嗯哼。”他抬眼看她，“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耍你？”

云想跪在卓序腿上，视角自上而下，发现这人睫毛很长，瞳色很深。

壁炉里木柴燃烧，传出噼啪的火焰爆裂声，云想的长发垂下来，身体的温度逐渐上升，呼吸微乱。

她律师的本能觉醒，抓到卓序自认的漏洞：“好，你承认你故意耍我了。”

卓序没说话。

他的肩膀落了一丝她的头发，她捕捉到，伸手想要捻起来。

手被卓序捉住：“做什么？”

“头发。”云想解释，“你不是洁癖吗？”

“随便了。”卓序无所谓，“我床上全是你的头发，怎么不见你急着收拾？”

“才怪。”云想不服，“我有多久没去你家了？”

她仿佛在宣誓：“以后也不会再去了。”

说着话，楼梯上有脚步声：“卓总......”

云想顾着和卓序打嘴仗，忘从他身上下来了，那位外籍工程师站在楼梯上，看着两人宛若情侣的亲昵姿态，差点要揉一揉双眼：“你们......？”

这是云想今晚上第二次感觉到很尴尬，她连忙起身，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刚才我崴了一下，幸好他接住我。”

不懂对方信不信。

读工科的男士大概比较单纯：“哦，你没事吧，云律师？”

他戴着眼镜，却忽视了卓序肩上那丝线般的长发。

“没事。”

云想理了理头发，无视卓序那张淡定又讨人厌的脸：“我先上去工作了。”

云想怀抱着文件资料，回到房间，关上门。

关门声震醒了她，她敲敲额头：“该死的，票没拿。”

和卓序拉锯半天，连战利品都遗失了。

她撑着面子，给卓序发消息：“我不想去了，你扔就扔了吧。”

谁稀罕。

云想洗头洗澡，卸去跨国飞行的疲惫。

在桌前坐下，正要改文书，房门被敲响。

佣人很贴心，在睡前给客人送上一杯热牛奶，和......一个信封。

云想接过，疑惑：“这是？”

佣人答：“这是卓先生给您的。”

云想拆开，是一张音乐剧票，和主演签名的照片。

云想很喜欢这位的主演，已经好几年没有演出过了。

看到她重新站在舞台上的照片，云想心里一暖。

云想拿起手机，口是心非道：可我不想去了，怎么办？

而且，为什么只有一张呀，卓总，是施舍我吗？

卓序慢悠悠地敲字：不是施舍。

卓序：是邀请。

云想：......

卓序：云律要答应么？

云想：这样啊，那我勉为其难答应吧。

她敲下一句：就像，曾经高中的时候，你答应陪我一样。

记得

卓序：你还记得？

云想：这有什么奇怪的？

卓序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 他：因为有人说，她不记得18岁之前的事。

云想：别篡改我发言，我又没有说所有的事都不记得。

那回她差点性命不保, 很难遗忘那段记忆。

一个夏天的假期, 云想的班级组织户外出游，全班同学一起, 去往临省的风景名胜区歧山徒步。

出发的早晨, 天朗气清。

云想和好友宋敏结伴, 一步步向上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