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包，转身欲走，卓序握住她的手：“云想，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相处的时间更短，缺少沟通，但你要因为今天的事否定所有吗？”

“对你来说是不长。”云想自嘲地笑笑，“你喜欢了我多久呢？半年？还是三个月？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但......”云想垂下眸，长睫形成了阴影，遮住了她的神色，“对我来说，已经够久了。”

“所以卓序，我没法像你这么理智。”她挣开他的手，“我想先自己待着。”

云想先回了一趟家，她以往是很习惯于独处的，但恋爱以后，卓序经常来她家，导致她现在一个人，觉得房子空空荡荡。

索性再换衣服出门，找了外滩一家夜景好的pub喝闷酒。

当顾恒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喝得很醉了，昏暗的空间里，高饱和度的光束不时扫过她。

七十层的高楼，窗外是城市的夜景，云想在窗边的一桌，趴在自己的手臂上。

顾恒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云想。”

云想醉蒙蒙地抬起脸：“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顾恒勾了勾唇：“还能认人，不算醉死。”

他前面有事找她，给她打电话，恰好是酒吧的服务生接的，告诉他，她喝醉了，如果方便的话，有朋友来接最好。

他便问对方要了地址。

他在云想身旁坐下，开玩笑地说：“你知道吗，这种巧合，一般是发生在男女主角身上的。”

她翻了个白眼：“少看点电视剧。”

不过，他就是做这行的，听说他投的一部A级剧最近低开爆走，播出了S+的效果，公司财报非常漂亮，难怪他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顾恒敲了敲桌面：“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云律师，说给我听听？”

云想不屑于向他诉苦求安慰，嗤笑道：“然后让你开心开心？”

顾恒佯装讶异：“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对。”云想毫不掩饰对他的印象，“那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没有同理心的富家子弟。”

“痛苦啊。”顾恒捕捉到她的关键词，抿了口酒，“这么严重。”

他倾身靠近云想：“我更好奇了，是谁可以让你感觉‘痛苦’，你男朋友吗？”

他和她的鼻尖只有几寸的距离，云想本能地后退避开，肩头却被握住。

“我只是随口说的。”她蹙眉，“你想干什么？”

“做生意以来，我开始明白机遇的重要性。”顾恒紧盯着她，“现在，我的面前摆着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们的呼吸都贴近，饮酒以后，云想那种冷美人的情韵别样动人。

但她的神智仍残存着一线清醒，偏开脸：“没有这种机会。”她推开他，“而且，我不玩一夜情。”

顾恒没有勉强她，况且暧昧，本身就是很若有似无的东西，这一刻有，可能下一刻就无了。

云想说完这句话，便想到卓序曾经说过。

又想起他，她烦躁地喝了一口酒：“你们男人如果说‘不玩一夜情’，是真的吗？”

顾恒回答：“以我对男性群体的了解，多半是假的。”

“不喜欢也可以？”

“□□对男人来说是可以分离的，这不是个普遍常识吗？”

“这倒是。”云想冷笑，“对你们男人来说，由性生爱很正常。”

“小姐，地球上有四十亿男性人口，你没办法通过一个推算出另一个。”顾恒微笑，“所以你是不能够通过卓序推算出我的。”

云想睁大眼睛：“你......？”

他竟然知道？！

顾恒笑得神秘莫测，自顾自道：“仅代表自己，如果说‘我不玩一夜情’，那是真的。”

云想不关心他的情感态度：“你什么时候知道卓序的？”

“不重要。”顾恒耸耸肩，“反正你们快分手了。”

云想对顾恒有种诡异的信赖，虽然他看起来，比起高译那种谦谦君子，更像个花花公子，但她直觉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她由他陪着喝了几杯酒，醉到终于把扰乱她心神的人从脑海中抹除，她站起来：“我要回家了，先去.....结账。”

站起来才发现走不了直线，跌跌撞撞几步，差点撞到一个男人，闻到他身上和烈酒不同的清冷淡香，手臂被他稳而有力地扶住。

云想抬眼，眼神与卓序冷邃的眸光相遇。

“喝够了么？”他问，“我送你回去。”

靠近的时候，云想的身体本能，想要投入他的怀抱的，与之相伴相生的，是强烈的想要远离他的冲动。

“我不要你送！”

她甩开他的手，还因此倒退了好几步。

卓序担心她摔倒，举步上前，而他和云想中间，忽然横出一人。

顾恒挡在云想前面，微笑但有挑衅意味地说：“卓总没有听到吗，她说不需要你送。”

卓序冷声道：“让开。”

顾恒天不怕地不怕，家里没一个人管得住他，他自然也对卓序的压迫感免疫：“我需要对朋友的安全负责，不会把她交给一个陌生男性。”

“她的事和你无关，你没有资格决定把她‘交给’谁。”卓序轻慢地看着他，“并且，我是她的男朋友。”

闻言，顾恒回头，认真向云想求证：“云想，他是吗？”

云想站在顾恒身后。

尽管有人横亘在中间，但她和卓序的目光同时越过了顾恒，盯在对方的脸上。

无声的博弈。

半晌，云想板着脸孔，否认道：“他不是。”

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