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御妻有道abo(244)+番外
魏莹和她娘亲的骨头,便是埋在原本魏家院子里。
不算难找,只一眼,便能瞧出什么地方有泥土翻动的痕迹,没有花费什么大力气就寻到。
盛拾月抱着怀里的木盒,眉眼间多了几分怅然,指尖无意识地从盒面扶过。
仍是抑郁难解。
幸好有宁清歌在旁,只温声说了句:”殿下,走吧。”
恍惚的盛拾月下意识回神,看向一如往日清雅的宁清歌,被一下子拉扯出,像是找到主心骨般,不再犹豫徘徊,跨步往前。
那太女庙不算大,不过一个简单的三合院,两边耳室是守庙人吃住的地方,中间正殿供奉太女像。
盛拾月不曾敲门,因这大门都被洪水冲去,只剩下个未晾干的木框架。
她牵着宁清歌大步入内,还没有来得及巡视,便听到几声大力碰撞木架的声音
宁清歌两人的表情瞬间冷肃,视线瞬间扫过去。
造成声响的人很是慌张,跌跌撞撞想往外跑,却被已将太女庙团团围住的侍卫拦住,想往后跑,又发觉这庙中无处可躲。
进退两难间,杂乱头发露出半边面容。
宁清歌瞳孔一缩,脱口而出就道:“宁见山!”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那人明显僵硬住,身体比脑子更快,当即就捂住脑袋,试图遮掩面容。
可宁清歌却直接下令,喝道:“将人拿下!”
跟随而来的锦衣卫当即听令,被喊做宁见山的人想要挣扎,却虚弱得一按就倒,三两下就被擒住。
旁边的盛拾月不明所以,只能按照姓氏,勉强猜出一点,就问:“这是宁家人?”
宁清歌少有的在盛拾月面前板起脸,冷凝眉眼像在压抑着情绪,只挤出一句:“她是宁欢颜的母亲。”
盛拾月眨了眨眼。
听到女儿名字的宁见山身子一抖,僵硬转身看来,竟颤声喊道:“小姐。”
直到现在,才能看清她的相貌,脸颊被瘦得凹下去,便显得颧骨极高,挤得一双眼更加细长,浑浊眼珠在里头颤动,愧疚、纠结、忠诚,甚至还有一丝丝喜意,一堆情绪交织,竟说不出其他话来。
相对她的复杂,宁清歌却冷凝至极,只一字一句道:“没想到你躲在这里。”
盛拾月不明所以,却也听出宁清歌声音中的寒气与恨意,疑惑下,便开始回想,对方好像提起过宁欢颜曾是宁家旁系?
那时宁清歌是怎么说的?
宁欢颜的母亲曾与废太女一案有关,而且有很大关联……以至于宁欢颜向宁清歌下跪,恳求原谅。
盛拾月眉头一皱,下意识扯住宁清歌的衣角。
想到旁边人,宁清歌面色稍缓,可仍是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绷紧的下颌线条凌厉,她拍了拍盛拾月的手,表示自己无事。
她们两人的小动作,都被掩藏在宽袍下,哪怕站在面前都难以注意到,更何况再远处。
于是在无声压抑下,宁见山双膝一弯,顿时就往地上跪,情绪骤然崩溃,边磕头边哭喊道:“小姐、小姐,是我对不起宁家,是我对不起太女殿下,小姐。”
她这架势不像作假,脑门使劲往地板上撞,将石板撞得砰砰作响,不过几下就撞破额头,鲜血流淌。
“小姐,是我错了,是我利欲熏心,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了宁家。”
她几乎癫狂,身后的太女像无声,被洪水冲毁后的面容残缺,只剩下一只丹凤眼,静静凝视着所有人。
宁清歌一忍再忍,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又一次被激怒,反手就拔出盛拾月悬挂在腰间的长刀。
只听见一声长刀出鞘的清脆声响,日光落在刀身,反出一片白芒,宁清歌快速往前两步,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往对方身上砍。
宁见山下意识挣扎,却被护卫按住,骤然仰起头,满脸恐惧地看向宁清歌。
刀锋冷厉,破风而响,从左肩到腰划过,麻衣顿时破开,继而血肉翻起,露出薄薄一层白脂,血水刹那往外涌出,染红面前的地板。
宁清歌没有停顿,直接抬手,将长刀架在对方脖颈,冰凉铁皮贴着皮肉,几乎再一次划破的薄皮,刀刃残留的血水沾在她脖颈上。
她声音极冷,像是掺了一堆冰碴子,连字句都是从牙缝中挤出,道:“别给我装,当年到底发生什么?!”
那人疼得面容扭曲,想哀嚎又止住,刀刃倒映着她无比恐惧的眼眸,冷汗滴落,嘴唇青紫。
盛拾月没有阻拦,只上前一步,站在宁清歌身后,而后向其他人道:“你们先下去。”
她话语一顿,又嘱咐:“在停马处等着就好。”
宁见山已受伤,又饿得虚脱无力,即便是个孩童,也能轻易压制住她,不消担心其他,再说盛拾月虽不知宁清歌想让对方交代什么,但一定与宁家、太女有关,所以也不好让其他人听见。
众人当即称是,转身就往外走。
宁见山无人擒住,直接脱力跌在地上,疼得面容扭曲,直喘气。
宁清歌并没有捅穿她的身子,只划破外层皮肉,可往往是这样,才是最疼。
就好像平日里受伤,只是因跌倒流了血,甚至只是被磨得破了层皮,小小的伤口,却疼得要死要活,好像有火在烧一般,总要折磨你很长一段时间。
可若是重伤,反倒不觉得有多疼,甚至有人被刀捅了,还能站着走几步。
宁清歌身为北镇抚司的巡抚使,虽然不曾亲自行刑,但也耳濡目染,明了许多,故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