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御妻有道abo(29)+番外
那卖画者面色凝重,拿不准盛拾月到底是真懂还是运气好,只能拿出十成精力来郑重应对。
摇骰继续,这一次骰声清脆,胡乱撞向盅壁。
盛拾月与卖画者的耳朵微动,甚至稍稍前倾,这没有灌水银的骰子可比前一副难听得多。
众人同时闭气。
骰盅落下,里头滚动的骰子骤然停住。
几乎是下一秒,就瞧见盛拾月直接拿着银锭子往“大”字上一拍。
而卖画者却犹豫,眼神来回转动,最后咬牙落在“小”上。
三、六、二。
竟只差一点就是小了。
“又赢了!”孟清心高喊一声,手握成拳用力挥起,方才的颓废已散去三分。
至于那卖画者,则白着脸冒出汗。
接下来的一局自然毫无悬念,当骰盅打开,便是一阵阵欢呼声。
许正明气得面色铁青,杵着拐杖就站起,冷道:“还有两局未比,诸位现在庆祝还太早了吧?”
他一把推开之前还算敬重的卖画者,再拽过刚刚拿来的蛐蛐罐,往桌子一摆,喝道:“这一局我和你比。”
盛拾月嗤笑了下,眼神透着轻傲,腔调散漫:“你又不是蛐蛐,和我比什么,摔跤?”
她无奈叹气:“许少爷,我虽是个纨绔,可也不想落得一个欺负瘸子的恶名。”
众人顿时哄笑作一团。
而盛拾月往后边招了招手,便有人将她的蛐蛐瓷罐拿上前。
“还是比这个吧,”盛拾月拍了拍罐子。
许正明已被气得表情扭曲,恶狠狠道:“盛拾月你别得意,这一把我必赢!”
他将罐子里的蛐蛐一倒,只见那异常壮硕的蛐蛐出现在圆形木制斗坛之中,刚落地便发出猛烈叫声,不停拍打着翅膀,无比凶猛的模样。
周围众纨绔都是此中好手,平日在蛐蛐上花费的时间、精力极多,只一眼就瞧出这蛐蛐的特殊,不由心中一悬。
“许正明最得意的青大头不是早就赔给盛九了吗?这短短几日,她从哪里又收一只,竟比之前的还要凶猛?”有人不禁疑惑出声。
萧景皱紧眉头,说:“这蛐蛐古怪得很,无需逗弄就开了牙。”
通常蛐蛐在争斗前,都要先用老鼠须子或是草牙尖等拨它触角,使蛐蛐发怒开牙,才能争斗。
盛拾月也瞧出古怪,手抚在蛐蛐罐子上,拿不准后便有些犹豫。
而许正明则得意狞笑道:“怎么?九殿下也有怕的时候?”
第17章
盛拾月自然不会退缩。
她抬眼瞥了对方的蛐蛐,心中疑惑越重,可又毫无头绪,只能暂时将自己的蛐蛐倒入斗坛中。
斗坛中间先用木板隔绝成两边,直到蛐蛐都开牙才能拉开。
许正明早早就准备好也没用,只能等着盛拾月拿着鼠须拨动须子。
盛拾月这头蛐蛐的时间不长,是前些日子曲黎去城外庄子时,巧然撞见,便送到盛拾月这儿,作为她这几日好好念书的奖励。
既能作为奖励,自然不可能是凡品,这蛐蛐头大且圆,两眼较高,正如行家所吹捧的“宝石头”一般,身长且尖尾梢,整体泛着淡淡光泽。
刚出现就惹得众纨绔“哇”的一声,若不是比赛将临,早有人争先向前细看,但即便不好上前,众人也弯着腰凑着往那边够,发出啧啧赞叹。
这一眨眼的时间,风头又被盛拾月夺去。
许正明手杵着桌沿,额头、手背气得青筋鼓起,恨不得当场掰下一块桌板,可又催促不得。
他往日性子也并非如此沉不住气,到底是官宦家族培养出的子弟,只是马球一遭受挫,又被同龄人嘲笑许久,再加上今日一再丢了面子,彻底失了分寸。
只见对面的蛐蛐开了牙,他立马伸手将木板扯开,喊道:“开始。”
众纨绔面露不满,盛拾月唇边笑意淡去,往对方一觑。
许正明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立马伸长身子,死死盯着里头。
他的蛐蛐果真凶狠至极,直接就向对面扑去,如同金牙的利齿往另一只蛐蛐上一咬!同时前腿抬起,试图按住对方。
另一只也不是好对付的,见此也被激出火气,侧头一使劲,竟将许正明的蛐蛐直接掀往上起,差点就翻了身。
两只蛐蛐发出一声声急促鸣声,分离片刻又快速撞到一起,抵着脑袋,张合着利齿,一时前者占上风,一时后者将其掀翻。
围观的人沉浸其中,紧张地握紧拳头,随之发出一声声“嚯”声。
待四五分钟后,相持的场面终于出现转变,只见盛拾月的那头蛐蛐用力一掀,直接将另一头蛐蛐掀翻、撞到斗坛上。
“好威武的虫儿!”孟清心大声夸赞,若是往日,这必是要赢的趋势,可她下一秒却变了脸色。
只见那被掀翻的蛐蛐竟没有一点儿停顿,又一次向对方扑去,而盛拾月的蛐蛐在奋力一搏后,有所失力,一时不防,就被咬住前脚。
翅膀飞快扇动,盛拾月的蛐蛐疼得直接咬住对手的脑袋,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对手。
局势瞬间扭转,且难以再改变。
“这不对,他这蛐蛐很不对劲,实在太过凶勇了些,”有人深觉不对。
萧景又困惑又恼怒,斥骂道:“许正明又使了什么手段?!”
外头的人也议论纷纷,这场面十分可笑,往日被指责、贬低的纨绔们反而光明磊落,自许高洁的人却用尽手段。
只见盛拾月的蛐蛐要被扯断腿,鸣声带着几分哀求,孟清心终究不忍,上前一步就喊:”我们认输!”
若是她的蛐蛐,她无论如何也要斗到最后,但这是盛拾月的蛐蛐,旁人总说盛拾月轻佻薄情,可她们这些朋友却知盛拾月最重感情,哪怕是手中的一只虫儿,也会极力饲养直至寿终,她的金算盘丢了就丢了,反正也是她傻、被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