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死的疯批反派(28)+番外
万声寒没怎么放在心上一般,又垂下脑袋翻着手中的书,随口问:“他用我的鸟做什么?”
春芽比着手语:放在手中玩了一会儿便还回来了,许是不太喜欢。
万声寒手腕忽然一颤,瞳孔猛地收缩,登时便起了身,近乎目眦欲裂,连音量都有些控制不住。
桌案被他撞得歪斜,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万声寒道:“他要做什么!”
春芽被他吓一跳,还未缓过神来,万声寒已然匆匆离去,唯余桌上烛光在风中欢欣跳跃。
万声寒的院子便在沈照雪的偏院旁,倒是方便了他来往,很快便赶到沈照雪屋中,见屋门敞开着,也不曾听到沈照雪的声响,心里一时也说不上来该担心还是该松气。
迈上台阶时他才突然惊觉自己竟已经汗湿了后背,连腿脚都有些虚软,险些踩到衣摆在楼梯上摔下。
只是脚下微微踉跄,很快便扶住了门框,匆忙望向屋中。
桌案上饭菜没动过几口,沈照雪约莫没什么胃口,并不想吃东西,瞧着到还像刚端上来的一般。
万声寒视线草草自饭菜上略过,有些慌乱地打量着屋中,最后透过屏风隐约瞧见沈照雪正躺在榻上休息。
万声寒却忽然感到心跳一滞,快步绕开屏风靠近了床榻。
沈照雪微微侧身面向墙壁,蜷缩着身体睡在被褥下,向来没什么血色的苍白面庞上沾了一点点冷汗,他的眉心轻蹙,似乎正在经受着什么极大的苦痛。
万声寒伸出手捧住他的面庞时才发觉自己的双手正剧烈地颤抖着,然后,他摸到了沈照雪颊边的一片濡湿黏腻。
他轻轻将对方的面庞扶正,沈照雪的唇角正源源不断涌出粘稠的血液,整个人早便已经陷入了昏迷。
第17章
夜风从小道处呼啸而过,将窗沿下的红灯笼吹得不停摇曳。
榕树的枝丫晃动着,树冠簌簌响动,偶有树叶随风落下,轻轻落在草地里。
章术进到偏院时,万声寒正站在屋檐下仰首看着摇曳的树冠,瞧这模样似乎还在深思什么。
章术抓着药箱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面上神情却并不曾出现太大的变化,只上前去,不欲打扰他沉思,打算先行进到屋中替沈照雪诊断。
将将擦身而过,万声寒忽然转开了视线,抓住了他的手臂,拦住对方进屋的动作。
章术便没再往前走了,只问:“沈少爷不是中毒卧床,长公子紧急将我叫过来,怎么又不让我进去?”
“父亲先行叫了几个大夫过来,”万声寒淡淡道,“只是普通的毒药,毒性不烈,很好解,已经喂过药了。”
他如今倒是不似先前那般慌张无措,倒像是先前那人并非他一般,现在平平静静站在屋外,甚至没有进屋瞧一瞧沈照雪的打算,显得多少有些冷漠。
他只瞧着天色,没等章术开口又接着道:“要变天了,章先生今夜可还有别的事情,若是无事可在万府留宿。”
章术便知晓他大约是有什么话要与自己说,只是不便在此处开口。
万家的家主一向对万声寒与自己接触之事颇为不满,但万声寒为人极有主见,行事思考从不受人控制。
眼见根本管不住他,万父后来也便只能由他去了。
万声寒心中清楚,父亲在意的是章术术士的身份,在成为自己门客前章术只是一个游走江湖招摇撞骗的术士,若非懂些医术和卦象,万声寒其实也并不想同他来往。
他微微侧首,从敞开的窗沿处望去,瞧见屋中忙于给沈照雪清着余毒的大夫,和那个躺在榻上似乎无声无息的人,半晌又漠然收回了视线。
章术道:“沈少爷的身体不同于常人,若是不能及时清理干净毒素,或许会落下病根。”
他从药箱里摸出了自己的银针包,同万声寒多解释了几句,道:“你府中请来的大夫无非就是按着毒药的方子熬一副解药服下,见效很慢,我既然已经来了,也不想白跑一趟,不若还是进去瞧一瞧。”
万声寒抬起眼瞧了他一眼,并未表示同意与否,但章术还是从他的视线中探查出了对方真实的想法,这便拿着银针进了屋,将那些碍手碍脚的大夫屏退出去。
屋中烛光通明,将这间往常并不算明亮的屋子的每一处角落都照亮。
章术靠近了床榻时才发觉沈照雪并未完全昏迷,大概喝过解药有了些许意识,正微微睁着眼出神。
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唇角沾着一点点干涸的血渍,满身病气与死气,连呼吸都有些虚弱,像是一具没有生机的苍白人偶。
先前的几个大夫在屋中忙活,发出的声响让他的耳朵很不舒服,一直嗡嗡作响,牵扯着额角也在阵阵疼痛。
章术轻轻喊他:“沈少爷。”
沈照雪总算感到那些杂乱的、依然像触手一般盘踞在脑海和耳边的声音消散干净了,变得安静起来。
放在被褥上的手指尖轻轻颤了颤,沈照雪的睫羽如蝴蝶振翅般栩动着,只侧了一点脑袋。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浑身使不上力,四肢发凉发麻。
方才听闻那几个大夫在一旁碎嘴,大概说自己体内的毒并不严重,只是毒发起来瞧着渗人,像是下毒之人虽然坏心,但也没坏得很彻底,只是像给沈照雪一个下马威罢了。
但沈照雪却并不赞成这样的想法,他心中清楚下毒的人是谁,只是他还有自己的计划,否则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方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沈照雪疲惫地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