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一个病床,由于多年所受到的教育西泽并不认为自己应该睡在上面,于是他道:“我睡沙发……”
希罗讶然:“为什么睡沙发?床这么大,睡不下我们两个吗?”
西泽:“……”
床,的确很大,话,有点无法反驳。
希罗弯了弯眼角,他坐下低声道:“别多想,好好养伤。”停顿了下他又道:“要不然我会担心。”
心底的迟疑彻底没了,西泽忙点了点头,他怎么可能让雄虫担心。
这一晚,身体因伤口仍旧很疼,西泽闻着雄虫身上清冷的味道却睡着了。
等身边金发雌虫的呼吸变得延绵悠长,希罗起身小心查看了他身上的伤口。还好,因为没有再次受刑,包扎好的伤口已经没有血迹渗透了。
等敏感剂代谢出身体,这些伤口都会恢复。
希罗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雌虫的身体永远光滑柔嫩,然而谁也不知道那上面曾经受过什么样的伤。
希罗觉得自己挺矫情,感慨个没完没了。没办法,心不由己。
躺在床上,希罗睁着眼睛,他没有睡意。
并不是睡得太多,而是想到了今天他在刑讯室发疯的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看到刑讯室里的血迹,他脑袋一片空白,愤怒控制了理智,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力量很大……想到那些被他抓住摁入墙的人,希罗立刻改口,力量极大。
希罗有点想不明白。
他明明是一个人不是吗?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力量。
那些虫发现危险想要逃离,他们却像是被一直无形的手抓住了脚,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近。希罗知道这是属于雄虫精神力的压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精神力。
想不通的事儿像草一样在脑海里疯涨,希罗找不到一点头绪。最后他强行把这些问题压在心底深处,想不明白非要想,那就是自寻烦恼。
他连自己为什么会传到虫族都不知道,这些深奥的问题不想也罢。
在医院住了两天,敏感剂从西泽体内完全代谢出去,主治医生确认西泽可以出院后,希罗也给自己办理出院手续。
本着对雄虫负责的态度,主治医生不建议他立刻出院,毕竟他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久,谁也不知道精神透支还有没有其他后遗症。
是的,在医生眼里,他的身体远比受伤的西泽重要。
希罗不喜欢医院,他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是真的没事了。
于是在做了一个全面检查后,主治医生看体检报告没什么问题,这才在出院文件上签字。
兴高采烈地准备离开医院,刚走两步,希罗突然站住,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在主星好像没购置房产。
那他们今晚住哪里?
街头?酒店?
希罗眨了眨眼,他看向身边的雌虫,然后微微一笑:“亲爱的,你在主星有住的地方吗?”
亲,亲,亲爱的!
雄虫的称呼胆大又热情,西泽的耳垂热了起来。
送他们离开的主治医生和医护人员听到这话同时拿眼看向雄虫,这样的雄虫,哪个雌虫能受得了。
西泽果然慌了,他眼神乱了:“有……有地方住。”
雄虫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他语气里带着开心:“我还以为今天要留宿街头呢,幸好有西泽收留我。”
帝国怎么可能让雄虫留宿街头呢!!主治医生在心里尖叫,希罗就算是没有记录的雄虫,只要他一个电话过去,雄虫保护协会会立刻给他安排住处!
可惜,那些尖叫没能吼出来,西泽仿佛不知道有这种事儿一样,他很认真地说:“不会留宿街头。”
雄虫眼角弯得更深了,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星光:“那以后就拜托少将了。”
西泽的脸色没什么变化,红晕却顺着耳垂跑到了脖子上,又顺着脖颈消失在白色的衣领下。
怕他因害羞燃烧起来,希罗这才恢复了正常。
因为没有回家,西泽也没开自己的悬浮车。好在他事先联系了威特,威特会开悬浮车送他们回去。
然而等他们走出医院大门,看到威特正被一群虫围着。
“威特副官,你们第一军团涉嫌伤了雄虫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威特副官,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西泽少将引诱雄虫?”
“副官,请你回答……”
…………
威特想离开,所有虫都围着他,碍于身份他又不能动手,只能焦急地喊着:“让一让,让一让。”他在心里暗骂,这些虫为什么知道他的踪迹,一会儿少将就要出来了,怕也会被这些虫围攻吧。
有虫朝威特踢了一脚,说他们第一军团伤害雄虫就是帝国的叛徒。
威特被叛徒两个字刺激的红了眼眶,他们第一军团什么时候是叛徒了?
“副官,你要对我们动手吗?”有虫看到他锐利起来的眼神尖叫起来:“这里是主星,你竟然想对我们动手!”
威特呼吸重了三分,说他什么都行,说他们第一军团是叛徒不行!
他们不是叛徒!
“各位,我说各位,够了吧。”希罗拥着西泽朝威特走去。
众虫回头,看到希罗时,他们的眼睛都亮了,这就是新发现的雄虫……
走近之后,希罗示意威特打开悬浮车门,他亲自把西泽送上车,然后回头看向呆滞的媒体虫似笑非笑道:“问他们有什么用?有什么想问的,不如问我。”
众虫眼睛更亮了,下一秒希罗又道:“不过我现在没心情回答就是了。”说罢这话,他坐上悬浮车,关门之前,他又道:“当然,我会找个时间说明情况,直播说明,尽请期待。”说罢,他嘭得一声甩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