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哭包在边关开饭馆后(71)
他与众人寒暄,那些人听闻他是京城来的,更是惊喜。
追问着京城有哪些受人欢迎的菜色。
黎小鱼耐心的回着他们的话,正闲聊着,门外来了一对衣衫褴褛的爷孙。
是见着主家有喜宴,打着快板上门来说吉利话庆贺,为讨一口饭吃。
老者头发稀疏花白,佝偻着背,小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快板打的却很熟练。
爷孙二人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也不敢进来,只在门口打着快板。
黎小鱼的视线落在那瘦骨嶙峋的孩子身上,那孩子似乎察觉到,也看了过来,讨好的笑意更甚。
大喜的日子,不好赶这些说吉利话的走。
魏有风先告罪离开,准备给点吃的,也当是给孩子积德。
只是这席面上吃的实在是干净,连汤汁都无。
他去了趟厨房,拿了昨天没吃完的白面馒头,有四个,全都拿了。
又塞了几个铜板,一并给那讨饭的爷孙二人。
老人带着小孩不住的弯腰道谢,小心翼翼的将那四个白面馒头放进了又脏又破的布袋中。
至于那几枚铜板,则是塞进了腰间缠着的布条中。
那布条内侧有个暗口,正好能藏。
离开魏家,老人摸着孩子的头,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今天是猫儿生辰,爷爷待会拿着铜板,给猫儿买麦芽糖吃。”
叫猫儿的小孩仰着脸,他虽穿的破旧,脸上却是没有脏污。
因为太瘦,眼睛有些大的吓人,牵着爷爷的手,扬起笑容,“阿爷同我一起吃。”
“猫儿吃,阿爷不爱吃甜的。”
席面散去,黎小鱼也收拾好,带着人要离开。
小饭馆后院还有几日的功夫就完全重建好了,那些有意要请他做席面的,黎小鱼同他们说了,可去小饭馆寻他。
出了安平巷,走了没多久,就被人群拦住。
黎小鱼奇怪道:“前面怎么那么多人?”
孙草勾着头看了一会,“小东家,前面是清云府顶好的歌舞坊。可能是歌姬在外头跳舞揽客了吧,外头聚集的人多,也是正常。”
黎小鱼摇摇头,“我瞧着像是出什么事。”
若真是歌姬在跳舞揽客,人群定然会有欢呼声才对。
可现在却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外面围着的人,还能从他们脸上看出惊恐害怕。
卢大海个头高,他垫着脚看,“小东家说的是,好像是一群衣着华贵的郎君,在打什么人。”
一行人往前走了走,听到了哭着求饶的声音。
“郎君,求求你们放过我孙儿吧,可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啊!我给你们磕头了,求求你们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黎小鱼眉心一皱,快步向前,拨开人群。
卢大海三人一惊,连忙跟上去,生怕黎小鱼吃了亏。
被打的正是之前在魏有风家门口,乞食的爷孙二人。
魏有风给他们的馒头,被踩扁在地,还有两根小竹片,上面缠着麦芽糖。
天热已经化去,在地上淌着。
那孩子已经满头是血,昏迷了过去。
老人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带血,额头已经磕破,地砖上都是他磕出的血痕。
为首的紫衣青年,肥大的身体朝着孩子走去,并不听老人的痛哭祈求,抬脚就要朝着孩子的头踹去。
老人要冲上去挡着,被另外的一个青年一脚踹过去,人也晕了过去。
黎小鱼脑袋一嗡,身体比脑子反应的更快。
在那紫衣青年要落脚的时候,已经抱着孩子的头,准备用背替那孩子挡下这一脚。
“前面怎么那么多人?马都骑不过去。”
裴叔群拉着缰绳抱怨着。
马背上视线宽阔,裴叔群朝着人群一看,正巧碰见黎小鱼转头。
“咦,那不是黎小鱼吗?”
又看一眼那正要抬脚的紫衣胖子,更奇怪了,“江安那家伙是在打黎小鱼?”
话音刚落,边上骑着黑马的贺辞,已经飞身出去。
裴叔群先是一愣,随后饶有兴趣的笑了一声。
嘿,有趣。
他骑马靠近一些,坐在马上盯着人群里看戏。
江安只觉得眼前一黑,没等反应过来,胸口一疼,重心不稳,人直接倒了下去。
“谁他娘的敢踹老子!”
没等他起身,胸口又是一痛。
贺辞一脚踩他胸口上,手肘搭在膝盖,弯腰盯着江安,冷脸问道:“我踹的,怎样?”
江安只觉得胸口有千斤重,让他喘不过气来。
双手抱着贺辞的小腿,企图将他的腿抬起来。
不过都是徒劳无功。
贺辞因他动作,又加了几成的力道。
江安喘息困难,张着嘴粗喘着气,“姓贺的,你快撒开,不然我爹饶不了你!”
贺辞不为所动,“我上次是不是和你说过,再被我撞见欺负辞州百姓,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爹饶不了我?笑话,江渚松要真敢来,我一起打!”
江安闻言,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喊着,“猖狂!你猖狂至极!”
贺辞要说什么,耳朵一动,听到了细微的吸鼻子的声音。
他眉头一皱,松开江安,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黎小鱼,“你是不是蠢,看着他要踹人,不知道躲?”
黎小鱼抬头看贺辞,眼眶红红的,“躲了,这孩子可能会被他打死。”
贺辞看像黎小鱼怀里满脸的血,双目紧闭的小孩。
“别哭了。”
他烦躁回头,手中的马鞭一扬,反手就抽了要爬起来的江安一鞭子。
江安被抽的嗷嗷叫唤。
“天杀的贺辞!你他娘的又抽我做什么!”